偏偏这一家人又很热情。
刚进去就有一个金头发的小女孩扑了过来,就算她还小,我也并不是很喜欢有人靠近墨晓琪,更不用说她是属于这一家人的,属于墨晓琪不喜欢的一家子。我并没有出声阻拦,只是紧紧盯着她,我猜我的眼神并没有传达友善的意味,这个金发的小家伙还没有碰到墨晓琪就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我,然后周身丝丝缕缕的渗出了纠结,她大概喜欢我的脸,但是又有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她简直狰狞了,混乱不堪。
发现我竟然在和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较真的时候我有些讶然,然后我就自觉的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在之前我做出一副晕机的样子,大约还是有些在意贝尔纳和墨晓琪的亲密的,我不舒服,我的医生总要更在乎我。晕机是假的,但是确实有些疲惫,我放松了身体瘫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然后在我并不想招惹谁的时候,那个女孩用法语说到“晓琪哥哥,这个人一点都不好,你看他脸色那么臭,苍白的像是我去世的爷爷,你不要喜欢他,你喜欢我哥哥吧。”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无礼的,满脸雀斑的苍白的女孩,我极力的放缓呼吸,让自己不至于暴起伤到谁,我甚至在脑子里开始疯狂的想,想我抓住那一头绚烂的头发,然后把她的脸按进肮脏的泥池中去,让她明白管不住自己的嘴,没有教养的孩子应该怎么办。
想象是立体的,它们越来越鲜艳,我兴奋地瞳孔都要收缩起来,然后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墨晓琪在这家伙的提醒下发现了之后有些生气。我猜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我是会法语的,我大概很有语言天赋,或者说我其实很有天赋,我学什么都很快,我看到了就能够理解。于是在知道墨晓琪要来法国,我就开始拼命的学习。
我似乎是成功的,然后我有些恶趣味,我凑到墨晓琪耳边,告诉他我是知道巴蒂斯安的。哦我当然知道他,**Y**Q**Z**W**5**C**O**M**但是我还不至于多么厌恶这个人,他虽然像只苍蝇一样总是围着墨晓琪转,但是他们并不熟悉,甚至还不如和那个小姑娘熟悉。我知道墨晓琪在这里住了两年才第一次认识巴蒂斯安,只是从那个时候这家伙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现世一百五十五:刺骨附恐惧
我还没到厌恶的程度,但是也是嫌弃的。然后我看到我的医生惊讶的样子,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不对劲。我猜他说得是他邀请我过来的时候,我的表情不太友好。墨晓琪还是顾着我的,他这句话使用法语说的,墨晓琪没有说,但是我能感受到维护。
我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手机,好半天才开口“不是。”
这个邻居一家都很让人不舒服,刚开始我以为仅仅是因为他们把我当成陆斯言了,就并没有很在意,直到这一家的两兄弟回来。
我当初从精神病院出院之后,就仔细的叫人查了墨晓琪在法国最常接触的人,除了贝尔纳,就是这一家子了,其他人都是偶然相识,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知道这一家,巴蒂斯特是哥哥,一个自由画家,他的弟弟巴蒂斯安是个学生。让我有些不愉快的是,巴蒂斯特一进来就用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打量我,那感觉就像是热带雨林的蛞蝓,黏腻到让人烦躁。这种目光一直持续到了吃饭的时候。
我控制不住我敏感的触须,它们踽踽而行,不分好赖的蚕食情绪,巴蒂斯特的粘稠和巴蒂斯安的侵占都让我血液都开始暴动,我简直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释放情绪,墨晓琪的关心让我的大脑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是血管跳动带来的烦躁并没有消失,在墨晓琪用教育的口气让我回答问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于是我不再忍受。
我放下刀叉,拿起面巾擦了擦嘴。然后直白地开口“我比较恶心对我有企图的人,尤其是拐弯抹角的。但是只要不过分冒犯的,我都可以当没看见,不过觊觎我的所有物的那种,我脾气一向不大好。”
面对两个装傻充愣的人,我完全不控制自己,诉说我的厌恶,就连那个六岁的小姑娘我都没有放过。我把这个聚餐毁掉了,我本来以为我会高兴的,反正我的墨晓琪并不喜欢这一家人,既然不喜欢就不用委屈自己,尴尬了没事,不再交往就好。
但是我并不开心,我好像非常骄傲,我可以平静地吐出伤人的话,让这一家子沉浸在愤怒和尴尬之中,我觉得自己像是胜利的角斗士,但是我并没有得到我的国王的赞赏。
从头到尾,一句都没有。
然后我不再愤怒,那些升腾的火焰熄灭了,它们变得冰凉,在我的血管中游荡,然后把这种刺骨的寒冷带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最后心脏变得疼痛。那感觉就像是我拼命维护的,主人并不在意。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我的医生是爱我的,他说过不会离开我,他说过他会陪着我,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接过吻,做过爱,约过会,我们像每一对情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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