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低下头去,已经猜到庆王妃会说什么话了。不过她始终不动声色,像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太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道:“庆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妾身知道。”庆王妃做出坚定不移的表情,一脸悲愤道,“我原本也不想说出来的,毕竟这事儿关乎七弟妹的名声。可事情有轻重,这件事关乎皇嗣,为了皇嗣着想,妾身不得不说出来!哪怕这样会引起很多人的痛恨,我也认了!”
太后眯起双眼,又喝了一口茶,慢慢道:“昨晚建德进宫来见我,说恭喜我又得了一个重孙子,还是小七的孩子。今儿早上你又进宫来,说小七媳妇儿残害皇嗣,你说你们夫妇俩,这是在做什么呢?”
“皇祖母!昨天妾身也为成王殿下高兴的!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有了第一个子嗣,所以才会让我家殿下进宫来,跟皇祖母分享这件喜事。可是没想到,一个晚上都没过完,成王殿下的那个子嗣……就这么没了!”
祁睿展想说话,华冰玉却用力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华冰玉想看看庆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也想看看太后的态度。
太后看了一眼祁睿展,祁睿展立刻露出一脸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她说:“晚香啊,刚才我已经问过小七了,小七说根本没有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成王殿下那是骗您的!我都亲眼见过那个叫月芽的女人了,住在成王殿下买的小院子里,都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庆王妃振振有词,“太后,您想啊,您会平白无故这样对一个没有关系的女子吗?”
“可那个子嗣怎么又没了呢?孩子流了?”太后又道。
“比流了更可怕!”庆王妃装模作样地挤出一滴眼泪,带着哭腔道,“太后,华冰玉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们今天早上去看过了,月芽……月芽被人生生扭断了脖子!她一个民间女子,跟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人下此毒手呢?我们仔细盘问过在院子里伺候月芽的下人,月芽被杀的时间,又那么巧,刚好是华冰玉失踪的那个时候。我作为一个女人,也能理解这种心情,谁不希望独占夫君的宠爱啊?可是有了子嗣,那就不是小事了!更何况,月芽怀的还是皇嗣……”
太后说:“有人亲眼看到冰玉扭断月芽的脖子了吗?”
“这……这倒没有……可月芽死的时间,正好是满城都在找寻七弟妹的时间。没人知道七弟妹那会儿去了哪里,皇祖母,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庆王妃说,“七弟妹之前闹失踪,不就是因为气恨月芽怀了成王殿下的孩子吗?然后这女人就突然死了!孩子自然也不存在了!皇祖母,您想,不是七弟妹做的,还能有谁?除了她,谁还跟一个民间女子有什么仇恨呢?”
太后沉吟了一会儿,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看向华冰玉,轻轻道:“华冰玉,你怎么说?”
华冰玉站得笔直,目光清澈,她朗声道:“此事与我无关,月芽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家殿下的。就算是我家殿下的孩子,我堂堂一个正妃,岂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我大可以留着这个女人,带回王府,然后慢慢折磨,不动声色就可以让她流了孩子。我华冰玉确实会武功,但我华家的功夫,从不会对着老弱妇孺出手!更何况,我有证据证明昨天我身在何处。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去了城里一间小小的茶铺。那茶铺是我幼时尚在京城时,母亲经常带我去的地方。昨天心绪不佳,我就去了茶铺,在那里一直待到他们打烊,茶铺的老板、伙计全都可以为我做证。那间茶铺在西城桂花巷子的东头,叫林家茶铺,招牌上画着几片茶叶,很好认。茶铺还有一些老客人,也都见过我,他们都可以做证。”
太后说:“方开,你去那个茶铺问一问,到底是不是这样的?”
一个中年宦官从旁边走了过来,领了差事,立刻出去了。
庆王妃斜眼看了一下华冰玉,又道:“太后,七弟妹可不是普通人,听闻她手下能人辈出。这种杀人的事儿,难道还要她自己动手吗?”
华冰玉说:“庆王妃这话就有趣了,之前是你口口声声说除了我,没人会做这种事。我找了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你又说我有手下可以帮忙动手。我倒是想问一句,庆王妃跟庆王殿下口口声声说月芽怀了皇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嗣?皇家血统不容玷污,你们强行把一个跟皇家无关的孩子说成是皇家血脉,你们夫妇到底是何居心?”
“华冰玉!你居然敢说这种话?那女人都养在成王的宅子里了,不是他的孩子,会是谁的?”庆王妃叫了起来。
“月芽住的地方,推开门走出去就是大街,一天不知道可以遇到多少男人。更何况,那院子里还有一个男仆跟她朝夕相处。我家殿下说了无数次,他跟月芽绝无半点关系。”华冰玉冷笑一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家殿下是什么人品相貌,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月芽长相普通,出身低微,我家殿下就算要找女人,又岂会找一个如此普通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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