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商贾人家
罗洛送的玉，boss姐妹称其祸玉，罗洛未听清而理解为货玉。
祸玉外缘透明清澈，中部浅棕与乳黄交融，没有丝毫瑕疵。在被罗洛窃取雕刻之前，玉本身被雕作麒麟模样。不过玉石气势较麒麟温和，是唯一的缺憾。
罗洛得手后，稍作修改改作貔貅，棕色为背乳黄为眼，交融处则作身子，颜色运用恰到好处。貔貅气势浑然天成，乍看犹如真真正正的聚财神兽。
罗洛的“货玉”成色形态，俱是皇上生平以来见过的最佳。因而臣下进献此玉之时，皇上龙颜大悦，连带罗洛擅于雕玉的名声一起传开。
如今货玉被窃，皇上严令宫中彻查的同时，期望罗洛带来同样的好玉。概因罗洛后来雕玉模样虽好，成色与气势总与货玉貔貅差上那么一分，没有入得当今圣上的眼。
罗洛的面色难看半分。他深知货玉会被圣上看重，皆是玉本身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在其中只是稍加打磨、发挥更大的亮点罢。后续没被圣上看重的，自然是因为玉石本身不好，使得他无法与圣上保证自己能带去一模一样的玉石来。
罗洛道：“黄公公，玉石雕刻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好玉亦较难寻得。你看我府中常常进来大箱大箱的玉石，也未再寻到那般好的玉啊。”
“皇上当然想到这点。只要你看得上，宫中玉石随你挑选使用。”黄公公说着阴阳不分的语调，仿佛没听见罗洛的为难，“做得好，你可有的奖励哩。”
罗洛噤声不语。他心动圣上许诺的奖励，却怕天然的玉石他雕刻不行，得不到皇上的心意。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下来，罗洛再有名声，也顶多一个头一条命。
可他已用那么多玉石练手，雕一个天然的玉石怎么了？罗洛如此想，咬咬牙道：“那我便随公公进宫。”他再对陈雪岁说：“姑娘请回罢。说好的技艺，我定会再寻时日补上。”
“祝罗公子寻得好玉。”陈雪岁顺势告辞道。
罗洛差小厮送客。还未出府邸，转过小路，小厮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地上。陈雪岁蹲下查看他怎么了，手还未碰到小厮身体，她的眼前骤然一暗，耳边传来女童空灵的声音：“‘寻得’好玉？”
陈雪岁猛然抬头，她蹲下的高度正好与女童平视。只见那双乌漆清澈的双眼毫无感情地看着陈雪岁，阴影里显得过分苍白的肌肤，肌肤下隐约可见不正常的青紫。与早上门口见到的守门女童大为不同。
“‘寻得’好玉？怎么个‘寻得’法？”女童见她没有反应，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陈雪岁道：“我男朋友上次不是说了吗？通过正规渠道获得的玉，这样不算寻得吗？偏要我再说一次？”陈雪岁说得过分自然，没注意到自己对尤鹤的称呼。
女童被她无赖般的语气噎了半晌，“你祝他寻得好玉……”
“皇上愿送，罗洛愿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这不是正规渠道的寻得？”陈雪岁观察女童纠结的神情，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因为玉被他偷走心怀怨恨。说起来，你们的玉在宫中被偷了。”
女童的表情从“你怎么知道我们玉被罗洛偷走”的惊讶到后面恢复面无表情，陈雪岁听到她平静地投下惊雷般的话，“哦，那是姐姐拿回来的。”
陈雪岁：“……”
“那是我们的玉，不算偷。”女童认真地解释。
陈雪岁：“……”莫名觉得你们boss好双标诶。
陈雪岁回过神，女童已然消失在眼前，小厮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哎哟，我怎么晕过去了？”
陈雪岁随口胡诌道：“低血糖吧。”
小·古代人·厮：“？”
望江楼。
“祸玉被窃，当年收藏了祸玉的商贾人家败落。”隋学晨一次性总结今日在宫的发现。
尤鹤说：“宣纸名字被划三个、新增两个。古庙中没有boss姐妹。”
陈雪岁重复道：“商贾？”
尤鹤接道：“被划去的应该有商贾的名字。姓唐？”尤鹤询问地看向隋学晨，后者确认了这个猜测，说出宫中听到的消息。
那收藏了祸玉的商贾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买了书生貔貅的那位。
当年祸玉一到，商贾族中有短暂的繁荣，生意大到近乎家喻户晓。商贾借此机会识得宫中人物，祸玉因此辗转到当今圣上跟前。
可惜好景不长，商贾忽而身染重疾，族中乱作一团，妻妾儿女闹分家，却一致地打算将宅子卖出，视宅子如邪物。坊间传言商贾昨夜暴毙有陌生女童徘徊院外，三更半夜敲门要人还她东西。
隋学晨听到这传言时，已经被传得玄乎其玄：近来商贾经商不顺，亏空不少，家中时常有物品丢失，是小鬼作祟。商贾也不是突然染病，而是之前有疾，这次小鬼敲门索命，这才暴毙身亡。
隋学晨肯定道：“陌生女童是boss妹妹准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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