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踏上返程时依旧忧心忡忡。
“别担心,你姐夫他们会处理好的。
虽然皇室和大家族之间也多有龃龉,相互掣肘,但现在这种问题对于皇室而言说不准是好事。如果在这个时候对皇帝不利,或者不配合皇室的一系列安排,帝国肯定会大乱。大家族传家多年,不会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上下一条心,危险就能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凤小七不觉得帝国的状况十分糟糕。
凤山也是同样的看法。
“少主,这个皇帝是个有本事的,他们兄弟有齐心,皇室其他核心力量也一直拱卫着他们,现在有其他大势力的配合,事态一定可以控制在他们帝国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知道。只是预感不太好。
联邦和帝国都是这样的情况,决策层的人都能够通力合作,所以就算出现危险,短时间内也不会全境告急。哪怕到了最危险的程度,应该也就是陷入长期作战的胶着状况。我更加担心的是混乱星域。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边一定危机重重,恐怕比我们之前设想的还要麻烦得多。”
她隐约有种预感,多半虫族是将混乱星域当做跳板,慢慢蚕食人类生活的星球。如果是比较偏僻资源又相对枯竭的星球,很难说是不是已经被虫族所潜伏甚至偷梁换柱。
想到之前她想要杀掉的那只像是带着随身虫洞的虫族,凤殊就感毛骨悚然。
凤小七并不像她这么愁眉苦脸,毕竟在内域战场混的时间太长了,她见惯了生离死别,伤亡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现在准备怎么样?是直接去混乱星域,还是先回联邦再去,又或者干脆不去那里,回联邦接了人就回家。”
她所谓的回家自然是指回内域凤家。
“先回联邦和爷爷他们商量了再说。我们对于混乱星域的情况不熟悉,一定要有人带才好。”
“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去看看?”凤小七皱眉,“要是一不小心又掉进之前那个地方怎么办?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凤殊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便看了看君临,“你怎么看?”
“去。我们在内域也许暂时还出不了力,但在这里的话,如果处理得好,说不准可以做出点什么来。”
“怎么?你怕去了凤家不受欢迎,所以想要留在这里建功立业?要是没有那个勇气,趁早离婚。反正你们的婚姻在内域也还没有得到法律承认。”
凤小七趁机打击君临。
“七姐,你和崇舒哥什么时候结婚?”
君临反守为攻。
凤小七下意识道,“不牢你操心。我们该结婚的时候自然就结婚了,速度肯定比你们要快。”
育婴所里除开艾玛特别讨厌她之外,其他人对她其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其中有个古怪的独臂老头,是专门教导孩子体术的,年年月月都会在早上练一遍军体拳。
说是教,其实是放任自流,爱来不来,来了也爱学不学。没有人会特意因为孩子不学而批评态度不端正,也没有人会特意因为老头没有好好引导而大发光火。
别的星球情况怎么样关九不清楚,但是在维塞尔育婴所,长年累月下来都是如此,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因为为人孤僻,没有玩伴,六岁那年开始,倒是除开刮风下雨这样的雷雨天气,是每一日都去报到的,年年月月都依葫芦画瓢般学着比划,直到十五岁,大概生搬硬套地学了那么久,却还是朽木一块,实在让人窝火,老头有一回难得特意开了尊口,纠正她的动作。
关九虽然头脑不开窍,却称得上是个死心眼,自此以后便像狗皮膏药那般黏上去不放手,好歹让老头教了几年,直到他在她十八岁那年去世为止。
如果真的下到地狱里去,大概还可以见到独臂老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洪怡静的身体里活过来。
关九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眼神空洞洞,好一阵子整个人都是木呆呆的。
哪怕这具十二岁的身体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灵活,拳法毕竟不曾达到后劲绵绵的地步,她没有办法凭借身法逃离狼群的追捕,又没有办法凭借近身搏击术而各个击破,此时蹲坐在巨树之上,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难道就要这样在树上等死?束手就擒可不是她的作风。尽管她上一回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这么傻愣愣地被从天而降的机械废品给活生生埋了,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那种在死亡面前还举手投降,压根就想不到要逃跑的性子。
但一时之间,她也的确毫无办法,看着虎视眈眈的狼群,竟无可奈何。
敌不动我不动,暂时还没什么,可一旦入夜,山林里的危险性就会呈几何系数倍增,如今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会加重她这一边的不利因素。
关九皱眉,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一包药粉,一把尖刀,一把自制弓,淬了毒的箭头只剩下了五支,寻常的箭头也只有三支。
如果是神枪手,有那百步穿杨的厉害本事,射一中一,她倒是不惧这剩下的九只狼。以她的本事,八支箭要能射死八匹狼,剩下一只,不管大小,单打独斗就算赢不了,自保还是可以的。
怕就怕一时半会地弄不死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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