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电视上有个介绍芬兰的节目，等我们有钱一起去圣诞老人村吧。”武月说。
“好啊。”
“运气好还能看到北极光，爱斯基摩人说极光是引导灵魂进入天堂的火炬。”
“真想现在就带你去。”路海说。
“没关系，当成你给我的承诺怎么样？”
“一言为定。”
武月像从陌生人那里得到一件礼物的小孩子，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问道：“读书给我听吗？”
随即，她从书架上拿来一本《永别了，武器》（美国作家海明威1929年出版的长篇小说，为其代表作之一），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递给路海。他慢慢读了起来，虽然嗓音有些沙哑，却让武月感到温柔、踏实。刚开始他有些缺少自信，精神不够集中，每隔几句就会打个磕巴。但读着读着，他渐渐融入了小说中的世界，念得越来越顺畅，感情也充沛了许多。
伴随知了的鸣叫与电风扇转动的声音，路海读到亨利划着桨和凯瑟琳（《永别了，武器》的男女主人公）漂流在漆黑的湖面上，狂风呼啸，他们划了整晚的船，天亮前又下起雨。最后，他们终于平安抵达瑞士，在一家咖啡馆吃了早餐。
武月累了，就把头枕在路海的腿上继续听。
“喝点水吧。”她说。
“不用。”路海清了清嗓子，接着读下去。
故事已经接近尾声，路海一口气念完整本书，思绪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情节里。
“写的好吗？”武月问。
“结局太惨了。”路海说。
“他只是把生活的一种可能性告诉你。”
说完，武月倒了一杯水递给路海。
“辛苦啦，谢谢。”她说。
“下次还给你读。”
“好啊。”武月腼腆地笑笑。
他们在沙发里悄无声息地拥抱，依然是类似神圣礼仪的拥抱。两人被透明的薄膜温柔地包裹着，静静地进行某种沟通与交换。他们置身于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犹如一团小小的、缓缓旋转的星系，远离地球亿万光年。
突然，路海松开武月从沙发上站起来，粗鲁地打破了这种美好的气氛。
“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他问。
打开武月卧室里的电脑，路海登录自己的QQ看了几条未读消息，然后不知和谁聊了起来。
“在跟谁说话？”武月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同学。”路海一边打字一边说。
“女的？”
“嗯，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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