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衣服呢
许陌川搬进公寓的时候只带了一把吉他和一个拉杆箱, 东西少的可怜，穿了一件白衬衣，淡蓝色的水洗牛仔裤, 头发短短的, 耳朵也露出来了, 看起来又乖又小。
许陌川家里可以说是书香世家, 一家子都是教书的, 许陌川那时候和家里关系正僵硬，搬到公寓也无法适从。
他进公寓那天宋肖寒也在, 早早打招呼要帮他搬东西, 到了楼下看这两样有点傻眼，“那我搬行李箱吧。”
行李箱不重，宋肖寒给拎进公寓, 挠了挠头, “你先收拾，用我帮忙就说一声, 你晚上怎么吃饭？”
许陌川道：“谢谢，晚上出去吃。”
宋肖寒：“行，用我就喊一声, ”宋肖寒怕许陌川不自在，就回了自己屋, 他屋里干干净净，水蓝色的床单，书桌上摆了不少的书, 桌角还放了两盆粉嫩的多肉，宋肖寒自己一个人吃，滚了鸡蛋汤，又炒了一碗饭，等他吃完，许陌川才出去。
许陌川家境优渥，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养他一个足矣，从小衣食住行受得教育不比那些豪门少爷差，许陌川闻着蛋炒饭的香味出门，在门口不得不想自己还剩多少钱。
他父母停了他的生活费，公司一月两千块钱补贴，吃饭是够用，但是买书，琴弦，松香就要花好大一笔钱，许陌川最后停在了一家饭馆前，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炒饭。
很大一份，但没有在公寓闻到的香。
连香都不如那个香，许陌川犹豫半天，还是拆了筷子，一次性筷子还带毛刺，衬得许陌川手指更加修长，他吃饭一口嚼几十下，吃赢了好几拨人，最后老板娘过来，“小伙子，吃不下就别吃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回家？”
许陌川吃得慢是一方面，饭的味道也是一方面，但是他不不想剩饭。
老板娘道：“天都黑了……行了，快回去吧。”
许陌川按着记忆走回去，宋肖寒坐在客厅沙发上，闻声站起来，“你回来了……卫生间得合着用，我教你用热水器。”宋肖寒早就洗完澡了，等许陌川等了半个多小时，许陌川快七点出去，现在都九点半了，他是吃满汉全席去了吗，吃这么长时间。
许陌川点点头，“好，谢谢。”
宋肖寒带着许陌川去卫生间，“热水全天烧，往左是热，右边是凉，水温自己调，大约偏左十度就差不多了。我东西收拾了一下，你放右边行吗？”
许陌川：“可以。”
卫生间很干净，白色的瓷砖带着亮光，地上还有没干的水渍，许陌川挺高兴的，合租室友爱干净，好相处，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宋肖寒还在讲，“对了，洗澡的时候一定要把热水器关了，等洗完再开。厨房的锅菜刀你也可以用……你怎么了？”
许陌川看了看四周，“超市在哪儿？”
宋肖寒心道：“最近超市走过去二十分钟，十点，哪个超市还开门啊……”
宋肖寒深吸一口气：“现在超市差不多都关门了，你缺什么？”
许陌川除了吉他和一箱衣服，什么都没拿，“我都没有。”
一无所有。
宋肖寒心道：“什么都没有你还好意思洗澡？出去那么半天就没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宋肖寒看许陌川低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洗发膏沐浴露用我的，我只有牙刷，牙膏不嫌弃就用，洗漱杯拿一次性纸杯凑合一下吧。我去给你找条新毛巾。”
宋肖寒看许陌川年纪小才会多有照顾，要换个人，铁定管都不管，他找来干净毛巾，给搭杆上，“瓶上都有说明，自己看着来，有事叫我。”
许陌川：“肖寒……”
宋肖寒停下，“怎么了？”
许陌川为难道：“我没有拖鞋，”地板看起来太干净，许陌川光着脚进来的。
宋肖寒把鞋踢过去，“有事叫我。”
许陌川点了点头，他穿上鞋，鞋子有些小，脚趾长了一截，许陌川看着宋肖寒光脚走出去，宋肖寒脚很好看，指甲整齐，白里透粉，许陌川摇了摇头，关上门开热水器洗澡。
等洗完，许陌川发现没带衣服。
屋里热气腾腾，镜子一片白，许陌川甩了甩头上的水，恨不得撞几下墙，让他穿着脏衣服他做不到，让宋肖寒帮忙，许陌川又不好意思开口。
许陌川开始想，他为什么直接就洗澡了，他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勇气洗澡。
卫生间里白雾缭绕，有沐浴露的香气，是香甜的牛奶味，许陌川从门缝往外看，外面好像还亮着灯，宋肖寒估计就坐在沙发上。
许陌川想等宋肖寒等够了，关灯进去之后他再出去。总不会一直等，一个小时不行他就在里面待两个小时。
宋肖寒困得睁不开眼，他看了眼钟表，卫生间早就没有水声了，宋肖寒想起自己刚嘱咐过的话，心里咯噔一声，“许陌川，你洗好了吗？”
“……马上。”
宋肖寒松了口气，“你别一直在里面闷着。”
许陌川在里面点了点头，“我知道，马上就出去，肖寒……你不用等我，你先去睡吧，不用给我留灯。”
宋肖寒倒是想睡，但是鞋还在许陌川脚上呢。他琢磨琢磨就觉出不对劲来，许陌川进去之后就没出来，不会没带……
宋肖寒脸有点热，还有点想笑，“那我去睡觉了，灯留着吧，外面挺黑的，你看得清路吗。”
“……不用！我，我看得清，你去睡吧……”
宋肖寒把灯关掉，回屋把门反锁上，他靠着门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开门声，然后是轻轻的把门推开的声音，宋肖寒舔了舔下唇，手慢慢放在门把上，唰一下，他把门把手按了下去。
门外许陌川紧紧盯着闭着的那扇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门只是响了一下，没开，没开。
“……肖寒？”
宋肖寒在里面道：“你出来了，用我帮忙吗，我可以出去。”
许陌川总感觉门在响，他赶紧溜进屋把门给锁上，贴着门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换上，许陌川低下头，他脚上还踩着宋肖寒的鞋。
许陌川，“……”他不傻，知道宋肖寒在故意耍他。
他有点生气，宋肖寒怎么拿这种事开玩笑，万一真开门出来呢，他什么都没……穿。
许陌川又气不起来，他用的穿的都是宋肖寒的，等了他那么长时间，他能生什么气。
许陌川把鞋晾干，去敲宋肖寒的门，他低头看着鞋，门开了，许陌川道：“谢谢。”
宋肖寒手里也拿了东西，黑色的吹风机，“头发。”
许陌川：“谢谢。”
宋肖寒：“你一天都说了多少声谢谢了，那么客气干什么，安全用电。”
许陌川点点头，宋肖寒没看出他生气，还给他拿吹风机，“我知道……”
宋肖寒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许陌川比他小，许陌川看起来太嫩了，白半袖，牛仔裤，一双板鞋，弹吉他的样子和大学里的校草一样。
宋肖寒道：“对了，明早你要一起吃饭吗？”
许陌川不太习惯麻烦别人，尽管已经给宋肖寒添了不少麻烦了，“不用了，我出去吃，顺便去趟超市，超市在……我自己地图就行，今天真的谢谢了。”
宋肖寒道：“没事，早点睡。”
宋肖寒起的比许陌川还早，空气里飘着粥香，宋肖寒正在煎面包片和鸡蛋，宋肖寒跟许陌川打了个招呼，“你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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