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的犟脾气,天玄清楚的很,她若不肯,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动。油盐不进,雷打不动的主,若用阴招,那便是一辈子交绝。听罢,天玄是想死的心都有,摇头直叹自己命苦,作死地说了那些话。
玘得意地笑了笑,不再言语。锦瑟母子迟迟未到,等了一会后,心烦意乱的他便去了殿外不远处的瑶池,背着手站在了池边。
夜幕四沉,入了彦夜的九重天,少见地泛起了浓雾。
天玄差着人去南天门看了几回,不见人,亦便去了瑶池,站在玘身后埋怨起了锦瑟误时:“约好的亥时一刻,这人迟迟未到,念儿等不及,怕是要睡了!”
面对着笼于雾中的一池碧莲,玘也没有转身,闻言,眸色骤然暗淡:“差人跟素堇说一声,让念儿歇了吧,兵符会到,琅玕应是不会显身了?”
“帝君怎知?”天玄不解,遂问道:“难道是神君他……”
琰留下并蒂莲的意图非常明显,事情只是表面答应了十二天神。临走又见过曜夜,曜夜护犊,一切可想而知。锦瑟无端误时也就是变相地在表明,表明琅玕在玘和琰之间的中立态度。
玘轻叹:“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来了支会一声。”
天玄点头,看着这池中的莲叶思索了一会后转身而去。
……
摘星楼这边,菱钥走后,曜夜便命人将喜房里的东西统统地擦洗了一遍,卸了披红挂彩,恢复了原样。
这父子俩有一共同点,喜欢的人,怎样都好,不喜欢的人,碰过的东西都嫌不干净。
事毕,曜夜就捧着他的酒葫芦,盘腿坐在了卧室窗边的小茶榻上,喝着酒,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琰临走前,已经跟他摊牌,说他绝不会放手。眼看着事情到了这份上,此时的他也是倍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人莫名的颓废。
他本以为,瑶怀了琰的孩子,这事也就尘埃落定了。而事实却是那么的出乎意料,出意料也罢了,不曾想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目睹了琰在长生宫中的那副模样,他是真怕他会造反。
为了逼琰打消念头,他本想将身世的事告诉他,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琰竟将已经消失在身体里的命丹重新聚拢,硬逼了出来,告诉他,他是不会承认前世的身份,他只知道自己是岐灵圣尊。
尽管琰不认他这个爹,但他还是不能不管他,知道了玘要跟琅玕借兵,他是立马就差人送信给了琅玕。琅玕也应了他,答应只借五成兵力,让这俩兄弟持平互相牵制,也绝不提玉瑶真身下落之事。
坐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天后带着几枝白碧桃花走进了摘星楼。
少见的浓雾,来时,天后便披了一件连帽的银白色及地披风。帽子遮眼,进门后的她迫不见及待地脱了下来。
庭院与外头一样弥漫着雾气,远远见着她此举,曜夜便挥袖驱散了这缭绕的障碍。
雾即露水,他是怕她被这水气浸入。就这一举动,不得不说,曜夜对她是心细如发,无微不致。
绕着长廊,穿过庭院,天后步履轻盈地到了他跟前。
“不早了,怎不歇着?”看着他,她一脸的笑意盈盈。
来摘星楼,天后是有目的,送花只是捎带,是由头。曜夜明日散宴就走,不愿跟着去的她,想要从他口中得知天帝的下落。
“我要歇了,你岂不是白来了。”
隐隐猜着了她的来意,曜夜的言语也是极具隐意,说着,起身拿了一只白玉花瓶,示意天后将花养在了里头,随后便又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将花摆好后,天后伸手便夺了他的酒葫芦。
曜夜“扑哧”一笑,另一只手又变出了一只:“坐!”
“一身的酒味!”天后佯装嫌弃,坐下后又夺了他手中之物,“喝了不少了吧,别喝了!”
“想管我了?要不,明日就跟我走?日后,我事事任你摆布,怎样?”看着天后,曜夜试探性地说了一席话。
这是最后一次,他也累了,知道了她干得那些事,他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失败。儿子如此,深爱的人亦是如此,说到底,这叫感情的东西就是要不得。
天后沉默不语。
曜夜轻叹,从她手里拿回了酒葫芦,岔开了话题:“哪来的白碧桃花?不会是伊炤给的吧!”
“不是,今年下界上来的狐仙送的,说是途经幻海,便带了几枝。”
“那狐仙长得怎样?”
“样子极美,明媚动人……你问这干嘛?”曜夜从不问这些,这反常,天后有些意外。
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的醋意。
曜夜眸中含笑,灌了一口酒:“没什么,只觉得这人都到了幻海,音儿怎没看上。”
曜夜没说真话,彩菱将那袭“绮青罗”送去知应那里,他刚好也在,天后提起狐仙,他便联想到了这事,这样问,也就是想知道这俩是否是同一个人,这“绮青罗”是否跟琴音有关。
天后听他拐着弯的贬琴音好色蓄养美女,当即便拉下了脸:“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说得他跟那贼匪、酒色之徒似的。”
说罢,便又想夺曜夜的酒葫芦。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