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鸾喜宫里出现的宫女有好几个。丁香不是最美的,性子模样都不出挑,为什么姜盈却独独选了她?
“因为她胆子小啊!”姜盈喟叹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胆子小的人才不耍弄那么多的心眼,也才能让咱们听句实话不是?”
“我瞧着那丫头大约在宫里受了不少苦楚,才会处处谨小慎微。她眼睛很清澈,这样的人心思才单纯。我先让她免于被责罚,再救她脱离了皇宫那个大火坑,她对我只会感恩戴德,将来自然千依百顺。”
君青蓝却不似姜盈那般乐观。凭她对后宫那些女人的了解,这事情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叫人如愿。
“倒是你呢。”姜盈挪了挪身子,让自己与君青蓝并排坐在一起:“为什么忽然会对那奇怪女人身边的宫女感兴趣?”
“你别跟我打哈哈,你当时的眼神骗不了我!”
瞧姜盈说的郑重,君青蓝只有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有些好奇……。”君青蓝半垂了眼眸:“鸾喜宫中的宫女,与我上次入宫时所见,竟无一相同。”
“上次?”姜盈眨眨眼:“你上次什么时候入宫?”
“不足半月。”
“……啊?你确定无一人相同?”
姜盈浅浅吸了口气。更换宫女不奇怪,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宫女尽数更换完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怪,你会特意多瞧了那些宫女几眼。若是换成了我,我也得多瞧瞧的。”姜盈沉吟着说道:“这当中必有缘故,咱们也不必费心猜度。不是将那丁香要来了么?等回去以后咱们细细盘问便是了。”
君青蓝清眸低垂,仍旧不抱太大希望。
“你不必忧心。”姜盈微笑着说道:“我自然有法子保证要那宫女说出来的话句句属实。”
对这话君青蓝略带了几分好奇,不由瞧向了姜盈。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
姜盈面颊上笑容更胜:“我说有自然就有。”
言罢,笑容陡然暗淡几分:“今时不同往日,我总要学会一些自保的法子,不是么?”
许是神情转变的太快,瞧的君青蓝内心不由泛起一阵酸涩。姜盈如今都还不足十六岁,离京时才刚刚及笄不久。前一刻钟还是个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千金小姐,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众矢之的,每日都要为了活命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活着。如今的欢笑之下,藏了多少外人不知道的心酸?
“你这幅鬼样子做什么?”姜盈侧目瞧向君青蓝:“我过的很好呢。想让我过的不好的,我会想法子让她更不好,你只管放心好了。”
瞧着身侧女子瞬间便恢复了欢快,君青蓝忽然释然了。姜盈的洒脱,爽利,善于学习,必将为她赢来一副全新的局面。君青蓝从前总觉得愧对于姜盈,如今瞧她如此终于……轻松了。
这种变化和成长,挺好。姜盈的未来,注定不凡。
马车子正门入了姜府,姜盈嫌弃外面寒冷,缩在马车里不肯动弹,便吩咐车夫直接将车赶去了后院的金玉阁中去了。
马车才停下,便瞧见一堆的丫鬟婆子们涌了上来。这个托了紫貂的披风,那个捧着温热的手炉,这个托盘里装着刚刚沏好的热茶,那个食盒子里装满了新出炉的点心果子。
君青蓝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眼看着众人众星捧月一般伺候姜盈下车,瞬间便将她给围成了暖融融一个大团子。
君青蓝瞧的感叹,烈国公府与姜府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太冷清,一个太热闹,难免叫人想起世事无常来。
“怎的就一个手炉?”姜盈微颦着眉头瞧向那将手炉塞给她的大丫鬟:“君姐姐的呢?”
“早就备好了。”大丫鬟含笑垂首,朝着身侧另一个丫鬟招了招手。
那人立刻上前,须臾,君青蓝手里便也多了个热烘烘的手炉,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这……。”才一愣神的功夫,肩头一暖,被个妈妈用件雀裘披风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早接着王妃娘娘的传信,奴婢们立刻便将东西都备好了,县主瞧瞧可还适用?若是不喜您只管开口,奴婢立刻吩咐人换去。”
那妈妈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的端是爽利干净。一个圆髻梳的整整齐齐,脸颊上施了薄粉,瞧上去精神的很,一双眼睛,尤其的明亮。这人瞧着便觉心中敞亮,暗暗就生了几分欢喜。
“多谢妈妈。”君青蓝点头道谢。
那妈妈立刻微笑行礼:“您可万万不要跟奴婢这么客气,奴婢承受不起。”
姜盈侧头瞧着这一幕,神色间俨然十分满意:“君姐姐,这是我乳母段妈妈,她可是个相当有趣的妈妈。同旁的那些冷得跟千年的冰块一样的老货半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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