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走吧。”
衣袖轻摆,男人声线悠扬入骨。君青蓝正沉浸于潮水般纷至沓来的思虑中不可自拔,冷不防便叫李从尧给拉扯到一旁去了。
待反应过来时,已离着旁人足有三尺之远。
“这就……走?”
君青蓝才眨了眨眼,便瞧见那天人般男子容颜忽然间凑在了眼前。自他被囚入宗人府以来,恍惚中已经许久不曾瞧见过他。如今乍见,只觉那人肤色白皙更胜从前,被阳光照着,仿若水晶般剔透,隐隐能瞧见皮肤下隐藏的淡青色血管。
此刻,她正被那人狭长眼眸不错神的盯着,那人喷洒出的气息,甚至能将她面颊般细碎的头发吹起。这样的距离……
君青蓝猛然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口干,嗓子里半个音也发不出了。
“留下等人请你吃饭么?”他说。
“这个……大约……不会吧。”
阿茹发丧,被葬入无字坟中,同时被埋葬进去的,还有苗有信的半条命。加上道善的离去,怕是这时候最心大的姜羽凡也没有胃口去大吃大喝。
“府里早备好了膳食。”
君青蓝眨眨眼,正在思量这话什么意思,便听到他继续说道:“给本王接风。”
所以……君青蓝心中一动。
“你才刚从宗人府出来?”君青蓝微颦了眉头。才刚从宗人府出来您不回府,这么满京城的乱跑,没有问题吗?
“自然。”李从尧缓缓点头,眸色宁静波澜不惊。这不跟渴了要喝水一样正常么?没有问题!
君青蓝撇了撇嘴。您在大牢里关了那么些日子,正是满身风尘,周身劳顿,怎么都该先回王府里梳洗安顿休息才是,怕是李雪忆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可是您却……
“你走不走?”见眼前女子半晌没有动弹,李从尧的最后一点耐心俨然也给消耗干净了。将眉峰一立,陡然就生出周身锋锐的杀气出来。
“走!”君青蓝乖觉低头。
有些人啊……一辈子惹不起就是惹不起。
男人勾了勾唇角,浅淡一丝笑容如剔透的冰面上陡然浮起的阳光。虽然若雾里看花模模糊糊,却莫名叫人觉得温暖。君青蓝一下子便被那人眼中的温暖给迷了神魂,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再不知反抗,傻傻地被人牵着走了。
中途似乎觉得姜羽凡飞快追了来,却不知为何那人突然止步,目送着那一男一女一马双跨,旁若无人而去。
若是她走的慢一些,便会听到姜羽凡那句几乎用尽了此生所有智慧有感而发出的一句感慨。
有事姜羽凡,无事李从尧!!!!
这豪无文学价值狗屁不通的一句话,却实在道出了姜羽凡的心声,也在不经意间成了一句箴言,概括出了这三人的一生。
眼看着进了朱雀坊,李从尧拨转马头便要往端王府的胡同拐进去。君青蓝心中一颤,忽然就清醒过来。
“停下!快停!”
许是她声音太过尖利,又或是她举动太过激烈,大有要跳下马去的意思,李从尧竟真的依她所言,勒马垂目,瞧着她一瞬不瞬。
“怎么?”
“我……得回烈国公府。”女子声音细弱蚊蝇。她扭了扭身子,被那人箍的太紧有些许难耐。
君青蓝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既然已经有了自己府邸,怎么还能不明不白的与个外男同居一府?自己怎么就被美色所迷,险些叫人牵着鼻子走了!
果真,美色误人!
君青蓝深知自己要求回府的提议,大大挑战了李从尧的权威,那日该是……气的要死吧。她不敢回头,身体却越发的敏感,那人呼吸中喷洒与颈间的气息并不似常人一般温热,带着些特有的沁凉。
却叫她……坐立难安。
“拴柱,去告诉容喜,将府中备好的膳食挑好的到送到烈国公府来。另外同郡主支会一声,本王前往烈国公府做客,归期不明。”
君青蓝:“……。”
内心的震惊已然彻底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君青蓝转头,一瞬不瞬盯着身后那高大俊朗的男子。
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若是没有记错。似乎……也许……大概,烈国公府的主人是她吧!她方才说的话,半个字也没有要请他到府上作客的意思。还说什么……不知归期?!
您是要住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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