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在凌云堂中那一出,如今仿若历历在目。
当日,英国公府与永义伯府水火不容,最厉害跋扈的,可不就是那位陈侯夫人?
君青蓝不会忘记,方氏与夏氏联手,挤兑得陈侯夫人几乎无法开口。那日,可是将英国公府给彻底的得罪光了。万不成想到,今天英国公府居然来了人参加沈二的饯别宴?
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夏氏的声音停了半晌,却始终不闻人答话。静默里,能让人觉出难言的尴尬。
“呵呵。”一略显苍老的女子笑声突兀间响起,随后便听那人说道:“前事种种,无非都因误会二字,英国公府与永义伯府都是被小人挑唆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过节。两家皆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早该握手言和才是。”
夏丛珊一叠声的附和,陈侯夫人却依旧没有出声。
“宁儿,你父亲今日特意叫你来,你可真的明白了他的用意?”
那老妇人的语气略有几分沉重,四下里便又静了半瞬。
君青蓝听得心惊,怎的又多出个老妇人来?这人身份不明,但她敢在风口浪尖上开口,还无一人反驳,更加敢直呼陈侯夫人的闺名宁儿,足见,这人来路不简单
这……又是谁?
“这……听着怎么像是……。”姜羽凡深深吸了口气,神情如遭雷击:“像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
这话,将所有人都惊着了。
当年皇上继位之前,燕京城里曾经掀起了惨烈的夺嫡之争。最后,先帝那几位有手腕的皇子皆在夺嫡中命丧黄泉,才使得养在北宫里的皇上顺利继位。
北夏帝登基之后,颇有些手段。将京城里剩下的皇子们连同家眷,全部发去了各自的封地。数年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年幼皇子,相继离奇过世。自此,北夏帝就成了先帝留存于世的唯一的儿子。因着皇子们皆夭折,藩王之乱也就此荡然无存了。
这位睿亲王的老王妃,乃是先帝时一个不受宠的嫔,曾对陷于北宫的北夏帝偷偷伸出过援手。故而,在她的儿子死了以后,北夏帝便特意下旨将她接回了燕京容养,以报当初一饭之恩。
老王妃年事已高,往日从不问世事,一心吃斋念佛,为家国修福祉。任谁也不会想到,永义伯夫人今日……居然请的动她出山!
这位老王妃虽瞧上去没有多少分量,但……凭她能在当年的风雨飘摇中存活,并让皇上特意接回容养的手段,她若真开了口,又有谁敢不当一回事?
永义伯府和英国公府早撕破了脸。若是没有个有分量的中间人调和,怕是永远不可能修复。无疑,这位老王妃乃是不二人选。
老王妃开口,陈侯夫人哪里还敢拿乔?立刻起身端了酒杯,强装出笑颜,受了夏氏的酒。
“好了好了。”大夏氏声音微颤,难掩激动:“这下子漫天云彩就算散了。可惜……。”
她声音一梗,就此低沉了下去:“可惜我那大儿媳终是无缘瞧见今日的喜乐。”
君青蓝下意识瞧向永义伯世子。见他面色铁青,将双拳紧握,几乎可见骨节的青白,便朝身侧的姜羽凡使了个颜色。必要的时候,直接将人打晕了!
“母亲莫要伤怀。”夏氏水晶的心肝,瞧见自己姑姑伤感,立刻软语安慰:“这原本就怪不得你。你也是替嫂嫂着急,才上了旁人的当。好在如今一切都说开了,两府和睦才最是要紧。”
“你说的是。”大夏氏颤巍巍说道:“我只是可怜我那大儿媳,无端端被奸人所害,到如今都不得瞑目。若叫她知道,因为她害的我们与国公府反目,不知还要如何不安呢。”
“可不是呢。”夏氏叹息说道:“我大嫂最是良善,定不忍瞧见如此。但,咱们都何其无辜。最可恶的便是那凶手,用心何其歹毒!”
“哼!”陈侯夫人朝桌面上重重捣了一拳,怒声说道:“端王府着实可恨!明日我便约些人上门去拜访朝霞郡主去!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我们面前充大!亏的上次去的时候,她还表现的一片风光霁月。呸!”
大夏氏不答言,只一味叹息。
“陈侯夫人是高义之人,最是通情达理。”夏氏微笑着说道:“听说,九公子不日也将前往方家书院读书去呢,恰与我家相公同窗,不若今日也叫他们两人握手言和了,将来才好有个帮衬不是?”
老王妃先点了点头:“很该如此!”
“九弟。”陈侯夫人立刻出声附和:“还不快去与沈家二郎喝一杯?自此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大家和睦相处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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