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既然已经交给了你，何时观瞧，便凭你做主。”苗有信自去沏了壶茶来，先给二人倒上。
君青蓝取了卷宗出来，摆在桌子上，一页页观瞧。
姜羽凡等的焦急，便有一搭没一搭同苗有信攀谈。
“你与嫂夫人都是爽利人，怎的选的丫鬟这么不成器？调教了三年还是这么个样子？”
对于这个问题，姜羽凡已经好奇了许久，始终有些想不通。无论是定国公府还是贞容公主府的下人，各个都敦厚守礼，颇有规矩。即便是新采买来的粗使丫头，至多也就调教个三两月就很能看了。苗有信家里这两个，实在有些奇特。
若在旁的勋贵世家，使用这样的丫鬟实在有些丢人。好在苗有信从不在意这些，姜羽凡也才敢毫无顾忌的问出来。苗有信听了，果真半点不曾生气。
先浅浅抿了口茶，方才叹息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阿茹性子绵软，不忍苛责。”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责备，实际上苗有信的眼中却漾满的笑意，俨然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
姜羽凡瞧的啧啧称奇：“你与嫂夫人的感情，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苗有信哈哈大笑，坦然领受了他的夸奖。
那一头，君青蓝的眉峰却渐渐颦紧了，翻动卷宗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引来了二人的关注。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姜羽凡几乎将整张脸都转向了君青蓝那一侧，眼睛也落在了密密麻麻的卷宗上，却一时半刻瞧不出所以然来。
苗有信虽然没有说话，在那一刻，眼底却分明隐隐一亮，一瞬不瞬瞧着君青蓝。
“这里是全部的卷宗么？”君青蓝并未直接回答，反倒瞧向苗有信先问了个似全然无关的问题。
“是的。”苗有信点头，眸色坚定。
话音才落，便瞧见君青蓝的眉峰颦的越发紧蹙了。
“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外乡人，年龄身份各不相同，实在瞧不出有丁点关联性。”
“正是因为如此。”苗有信沉声说道：“这些案子，至今未能告破。而距今最早失踪的女子，已经有近半年之久。”
“半年？”姜羽凡眨眨眼：“半年之前，端王爷根本不在京城，如何操纵孕妇失踪之事？足见，丁氏之事与他毫无干系。就凭着这个，便能替端王洗脱冤屈了。”
姜羽凡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几乎要拍案而起，拖着苗有信便要到刑部备案去。
“姜小爷，你稍安勿躁！”
苗有信猝不及防下，险些便被姜羽凡给扯得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形，朝他急声说道：“且听我与你细说！”
姜羽凡砸了砸嘴：“这么明显的证据还有什么可说的？莫非还能出现什么变故？”
苗有信没有立刻接话，只拿眼睛盯着他瞧。连君青蓝一时间都噤了声，第一次将目光离开了卷宗，一瞬不瞬尽数抛给了姜羽凡。
那个意思实在太明显。大约……也需……可能，他不幸言中了！
“我……我……不会是……。”姜羽凡有些惴惴不安，连带着声音也颤抖了：“不会是说对了吧。”
“这些孕妇虽然失踪，却并无人身亡，至少至今不曾发现尸体。故而，并不能将失踪案与碎尸案并案处理，这是其一。其二……。”苗有信眸色渐渐凝重：“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苗有信微一转眼，却先瞧了一眼君青蓝：“即便失踪案与碎尸案能够并案，却依旧无法为端王洗清嫌疑。毕竟，在他离京时，端王府中仍有人居住。要抓走那些孕妇，并取出紫河车，并非一定得他亲自出手才能办到的事情。何况……。”
苗有信气息一凝，先叹了口气：“端王府的暗卫，在整个燕京城谁也不敢小觑。端王出逃在外，若是想要杀人埋尸，那真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事。”
所以，孕妇失踪案不但不能成为替李从尧翻案的关键证据，反倒成了致命一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羽凡讷讷说道：“这也……太牵强了。”
无人回答，一时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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