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皇后的名头还算好用。问霜嘴上再怎么说这些宫女, 也不会真的作死去亏待她们。给她们分到的院落离池向晚的不远，且还是每人一个小间。
这倒是方便了苏云九。入夜后，她估摸着大家都睡下了，便翻出她收拾行李时特意带上的夜行衣，以惯用的翻墙手段偷摸出去了。
路旁的灯笼不算亮，但好歹能辨清方向。又是沈孤水几个时辰前才说过的，苏云九不至于忘了那个客栈在什么地方。
客栈大堂里倒是有不少人还在喝酒聊天。苏云九将面罩往上拉，把脸遮严实了，才敢在门边探出脑袋往里张望。
很快就有一个人发现了她，匆匆过来把她挡着, “姑奶奶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是苍月营那几个领头的之一, 名唤展离。苏云九在和皇后遇刺时见过他一次, 在沈孤水想派人去找晚归的她时又见过一次，还算眼熟。
“你们公子回去了？”苏云九问。
“那可不得回去了。”展离睁眼说瞎话, “您也知道那边不太平，他怎么好在这地方久留。倒是委屈您了。”
苏云九皱眉，“那你们怎么不跟着他, 要是出了什么事呢？”
“要是就留几个说不上话的人在这儿守着, 他也放心不下您呀。”
苏云九盯了展离半晌, 盯得他冷汗直冒。看他还算真诚，苏云九这才放下那点怀疑，带着他往外走了几步，“那先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麒麟阁在什么地方？”
展离想了想, “若澜城没有别的麒麟阁……那就该是在行宫里。”
“澜城这地方还有行宫？”
“您别看澜城偏远，陛下从前却是最喜欢来这边的山谷看雪。皓月城里成不了什么景致，涴城又太冷，他受不住。”
“那倒是舍得让冤屈的沈宁睿过去受苦。”苏云九忍不住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他这一走，我们家公子也有不少好处不是。”展离说着便问：“您是这段日子听到了什么？”
“我恐怕得去麒麟阁一趟。”苏云九说，“那里边的东西是局势的关键，若能拿出来是再好不过。”
“他……把这样的东西放在麒麟阁？”
“不错。胆子是够大。”苏云九替他说了这句，“若不是我亲耳听到，谁又能想到他会挑行宫来藏东西。怕他狡兔三窟，我们只能动作快些。”
“但行宫到底是陛下的地方，即便人不在，戒备也还是森严。您一个人去恐怕……”
“什么样的戒备都会有松懈的时候。我在府中不好行动，这几日你想办法给我打听清楚他们换班的时辰，再告诉我麒麟阁的具体位置，别的不用操心。”
苏云九说这些话时都是胸有成竹的，从不认为自己这身功夫会有出岔子的时候。
“不说操不操心，我们怎么也得跟着您去吧……”展离小心翼翼，“不然叫公子知道了，无论您出没出事，这苍月营我们都不用呆了。”
苏云九沉吟片刻，也不为难他，“这样，你们在行宫外边找个隐蔽的高处看着，若我遇上了麻烦，给你们暗号，你们杀进来就是。”
展离也不能给苏云九来句“我上楼去问问公子”，只得犹豫着应下。苏云九便说自己出来久了怕被发现，等他们有了进展再商量，就匆匆回去了。
澜城毕竟不是沈孤水的地盘，又被沈落荻占了一段时日，这些人打探起来也费劲。苏云九在府里心不在焉做着丫鬟，消息没等到，倒是又碰上了沈落荻。
他和上次去送许泓风的那个随从走着，苏云九端了给池向晚熬好的药，正与他们顺路，便这么光明正大地跟着。
就听见随从说了句：“这沈孤水是够狠的。事情出在湚城，他也能把消息压下来，没看陛下的意思，就以太子之令处斩许泓风了。还真是一点情分不念。”
“事到如今，他和许泓风哪儿还有什么情分，斩了也算仁慈，给了许泓风一个痛快。”沈落荻道，“也正好做给我们看，让我们知道动了这些心思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倒与陛下当初的样子挺像。”随从感叹，“好在陛下未来得及赶尽杀绝，否则我们拉拢不到那些人，恐怕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可怜了这许泓风……”
“死了正好。”沈落荻语气冰冷，“反正我也是打算让他做颗试水深的石子。现在知道了沈孤水那边的兵力，我们还得加紧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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