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场,名曰“地下”,却实则会有一些冠冕堂皇地开设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雅静古朴的山庄、高端奢华的俱乐部会所当中。不过留恋在其中的人,不见得一定全是非富即贵。
这里,一直有那么一群嗅到金钱味、奔着赚钱爆发的“淘金者”。他们急功近利、嗜赌如命,一个个浑如贪狼饿狗,冲着赌场和富豪老板们“施舍”煲着的骨头和肉汤慕名而来。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赌场里这些煲好冒着热气的排骨汤,非但没几人有机会啃得上排骨,反倒成天想着大发横财的他们在冲动和痴迷中慢慢地被赌场吞噬打碎成肉沫血水,熬成汤继续吸引下一批肉狗。
只有那么一小撮幸运的狗喝着了一点汤,也只有那么一小波淘金者在金山银山中淘到颗粒金沙,可狂热做着白日梦的他们坚信自己哪怕是在大海淘沙也能淘出金子。
“一个赌徒从家里拿了1000元去赌博,几个小时以后,他回来了。当了嫁妆给他筹赌资的妻子忙问他:‘那张大票子生出小孩没?’”花红衣领着离三一前一后在满是老虎机的游客区域里走动,她向离三讲着笑话。“生了,生了。赌徒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元的钞票,跟死了妈一样哭丧着说:‘不幸的是,它们的母亲去世了。’”
“噗嗤。”被自己说逗乐的花红衣轻扬唇角,但见离三却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她不由抖眉暗恼,计较道:“这个笑话,难道不好笑吗?”
“没有,花姐你讲的笑话很好笑。”离三回应道。“只是我有点意外花姐你突然和我说这么一个笑话,一时间倒叫我出了神。哈哈。”
“哈哈!”就在此时,距花红衣她们近的一个玩水果机的男人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顶着黑眼圈的他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老虎机上闪烁着的水果格子,笑得合不拢嘴,他兴奋道:“今儿财神爷附身呦,怎么打怎么有!”
他说话的嗓门很响亮,片刻间便吸引和他同排或相近的很多在玩水果机、奔驰宝马、森林舞会、飞禽走兽的注意。在这些人里头,不认识的他的有些会投来艳羡的目光向他亲切地讨教技巧窍门,而认识他的则会开他几句玩笑怂恿他请客吃饭。
“老虎机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小打小闹的小玩意儿,入不了眼。往前走吧,”花红衣白了杵在她面前的离三一眼,继续朝前走,边走边说道:“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花姐我就顺道带你去长长见识。”
“干嘛走得离我这么远,过来和我一块走。”说话间,花红衣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伸出手有意想挽住离三的手臂。离三见状,不动声色地避过花红衣刻意的亲近,向她左侧约莫一拳距离迈去站定,对视着她微笑说:“花姐你赏识我就够让我受宠若惊了,现在又这么垂青我,恐怕这不得不叫我这个开车的惊吓过度啊!”
花红衣听离三诙谐的打趣,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打量着腰板挺直绷成一根线的离三,乐道:“走吧。”
……
往中心大厅深入,弥漫在骰宝、**、二十一点、转轮、德州扑克赌桌上的烟味、酒味飘散在过道半空中。它们混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浪荡气,掺杂吊儿郎当、污言秽语的痞子气,与珠光宝气、腰缠万贯的暴发气一同扑面而来,直让离三被满堂的乌烟瘴气熏得眉头紧皱。
“花姐,您来了。”负责场子的大堂经理一见到花红衣这张熟悉的脸孔,赶忙迎上去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搓着手谄媚地说。“我这让人给您准备筹码。”
“你玩吗?玩的话,我让他给你备点入场走走。”花红衣自作主张,她瞟了一眼大堂经理说。“也给他准备十万,钱从我的账上支。筹码,你让人送到德州扑克那桌,呆会儿我和他会过去。”
久站着的大堂经理一听吩咐,弯腰回答道:“好,我这就给您安排,花姐您稍等。”
“花姐。”离三刚唤了花红衣,却见她侧头瞥向离三,撅起嘴唇扮着可爱像左右看了一眼他,抢先说:“看你的样子,又想拒绝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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