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董事长,也谢谢您女儿。说实话,她已经帮我够多得了。”
“你救过她一回,晴儿还你人情是应该的。”
望着说话的离三,杨永宁取出一根中华香烟,他眯着眼一面拿烟轻敲烟盒,一面问离三:“李三,你现在跟晴儿的关系怎么样?”
“不错。”离三含糊说。“您女儿经常让我接送她到其它地方,有时候在路上,她会主动和我聊一些话题。”
“哦?晴儿都会跟你聊些什么?”
离三说:“歌剧、电影、电视剧、小说、旅游,还有她的实习经历等等,总之蛮杂的。”
“还是你们年轻人之间聊得开来啊!”杨永宁话锋一转,问道:“那照这么算,你应该给晴儿开过不少回车吧?”
离三循着记忆在心里默数次数,如实回答道:“是的,董事长,大概有四五十回吧。”
“四五十回。”杨永宁拖着“嗯”的尾音沉思片刻,然后说。“那这四五十趟下来,晴儿她人你觉得怎么样?”
离三沉吟了一会儿,坦言说:“董事长,您女儿她人很好,待人也很真诚亲和。我非常感谢她能给我一个机会到兴丰当司机。”
“人好,亲和?呵呵,你怕是没有见到过她平日里那股疯疯癫癫、冒冒失失的性子,没有半点的女孩样,一点也不矜持,反倒像是一个投错性别的小子,野性大得十足。在大学里,成天就跟同学外出旅游。可你要说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吧,她也还不跟家里人通个气打个招呼,就知道四处乱跑,害得我这个当爸的没少为她提心吊胆。有时候,我在想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了?你要说随她妈,可她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脾气跟她妈倒一点不像。但要是说她随我的话,可她那能闹腾能翻滚的猴性却又比我年轻的时候差上一大截,顶多是称得上灵气烂漫。”
杨永宁把烟放在鼻间嗅了几口,说道:“人好,亲和,哈哈,第一个这么说晴儿的是她哥,当时我以为她们俩,柯杰专挑好听的糊弄我。等我问她同学,也就是第二个,或许碍于同学情谊,她说的也尽是这些。你是第三个,说的比前面两个要简单,可也没什么差别,但我却觉得你说的倒更可信一点。”
说着,杨永宁问道:“李三,你是从哪儿看出晴儿人好、亲和的?”
“可能是和她聊天吧,因为我平常也只能在和她交流的时候了解她。”离三斟酌着说:“在和她交流的一次次里,她说话的态度、口气、表情、动作都显得真实,毫无做作,一直是待人亲切,无形中会使她所聊天的人不自觉想和她吐露真心话。而且她聊得很欢,喜欢把自己经历的或听闻的拿出来分享,我从当中会觉得她很善良。”
“噢?这会不会可能跟晴儿学的是新闻专业,时常到报社、电视台这种地方实习有关?毕竟记者要擅长跟人打交道,得不端着架子和人说话。”杨永宁说着向离三问道:“李三,你觉得呢?”
“董事长,率性而为,不适合一个人性情的事,尽管他做了,他也很难掩盖住自己伪装不了的勉强。”
离三回想起杨晴在福利院做义工、在献血站献血、在路上救昏迷老人,乃至是不嫌乞丐、工人不干净的手在与之相握的时候,她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了阳光的笑。
“董事长,您的女儿没有这样,我觉得她所学的新闻技巧和所获的实践历练,只不过是让她的亲和善良能在言行举止间表现得更突出。”
“人好,亲和,善良。”
杨永宁呢喃间目光闪烁,他的眼眶似是一泓清泉随风泛起阵阵涟漪。
沉默了许久,沉浸在往事中的他从亡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抬起头蠕动着喉咙,自言自语轻声说:“我想我已经明白晴儿随谁了。想不到啊,即便你女儿跟我生活了五六年,到头来还是随你啊。可是我就是怕我们的女儿会随你,会和你一样善良大胆。我倒希望她能够学得稍微自私点,不像你一样无私到不顾我还有孩子们,纵身去救一个被洪水冲走的小孩。结果小孩的命保住了,他们家人也齐了,可是我们家倒缺了一个你。”
说完,他把烟叼在嘴里,心想:唉,叶萍啊,你走了也有五六年了。自那个时候,我就既当爸又当妈,在外打拼为闺女挣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在家又小心呵护怕她化咯,一直把她捧手心里,多少事也总是依着她。她要这个,我给她这个,她要那个,我给她那个,实在没法子学你唱那张不讨喜的白脸,即便唱了五六年也不是味。哎,终究你没走以前,我是配合着你唱红脸的,没法拒绝晴儿这孩子。
“李三,麻烦把点烟器拿一下。”
杨永宁从离三手里接过点烟器的刹那,注视了他两三秒,在心里自我安慰,但是叶萍,没关系,我虽然对晴儿她唱不了白脸,可对这小子,难道我会唱不了吗?刚才我在菜场里就拐弯抹角地暗示了他两三回,这次我再给他挑明了,看看他的反应。
“李三。”
杨永宁斟酌了会儿说道:“中午我跟晴儿在吃饭的时候,她除了跟我提到要多多帮助你,也向我坦白了另一件事。”见离三无动于衷,眼睛朝前直勾勾地盯着路开车,他忽然说道:“晴儿跟我说,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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