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茯苓谨慎地检查了茶水点心,才放心推到陆珏跟前,看着台上咿咿呀呀情深意切的伶人,又看了一眼看入戏想起往事,神情安然的陆珏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想他再继续胡思乱想,便出声问了一句:“你知道这吉隆戏院是谁的吗?”说完,又把目光移到了朱归的身上,让这几个人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这句话说跟谁听的。
朱归恍惚了一下,就被陆珏抢了先,眨了一下眼,看着他,只听到他稍微嫌弃的语气:“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问,几年不见怎么越来越笨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了,还嫌弃我,刘茯苓翻了一个白眼,捏起一块点心赌气似的塞到了嘴里,却不想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吃了一个点心还被噎到了。
吃下去的点心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的刘茯苓瞪圆了眼睛,用力的捶着胸口。
“你生别人的气,却要把自己噎死,不觉得这样死了很冤枉吗?”陆珏一边埋怨着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他,倾出半截身子,伸手给他拍着后背,低声说:“赶紧喝口水,就别生气了,你为了我的心我全都明白,这多年了那么些要死要活的心思已经淡了,只是看了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而已!”心中的伤哪那么容易忘记,只是把它埋在心底,表面上笑颜对人亦如往常,回到孤独谁又见过他的暗淡。
脸上挂着让人放心的笑容,内里却带着心酸与无奈,看的刘茯苓只想抽自己,想要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的明显了更让人觉得是故意,说的隐晦了又失去了意义。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额上都渗出了汗珠,急的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这个,我,少,少爷,我……”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刘茯苓一跳,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过去,朱归已经从左侧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
“嗳,你们说朱晨是什么意思。”朱归一副想要追问又高深莫测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不会单单是想请你听场戏、吃点心?”
“哼,朱家的人会那么心善?”真那么简单,自己家少爷也不会吃那么多亏。刘茯苓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体会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好笑。后知后觉的想到陆珏本姓也姓朱,脸一下子白了一个度,心慌了,赶紧扭头看向陆珏,他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茶,好像没有受到自己这句话的影响,也好像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可内在呢?
刮了刮刚倒的茶,喝了一口,紧接着陆珏就皱起了眉,“陈年的茶失去了味道,苦了。真不如自己家的茶好喝。”吧唧吧唧嘴上的苦味,把杯子放回桌上,捏起盘子里的糕点咬了一口,想要用糕点的甜味去去自己嘴里的苦味,却又被甜腻的更不舒服,绷了一下嘴,把咬了一口的点心放了回去,嚼了两口就囫囵着咽了下去。
“主子,帕子。”时刻留意他的鲁寅赶紧递过去帕子,在他擦手的时候弯身压低声音说:“如此来看这一切就是朱晨故意的,主子不得不妨啊!”
朱归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嗯嗯,千万别小看这些不痛不痒的人,上次吃亏不就是吃了眼拙的亏!”一想到朱禅卑卑微微的样子,下黑手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善良,就恨的牙痒痒!吃一堑长一智,朱归不希望陆珏再次吃皇室一次亏。
“就那个草包,也配!”陆珏把擦了手的帕子折好,递给了鲁寅,眼神沉了沉,“他的心思现在已经明白的写到了脸上了,别说皇上是不是能容忍他肆意妄为,朱禅都不会放过他,还用我费心思除了他。朱禅不是已经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给他添点别的事,省得显得慌!”
朱归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楼下呼呼泱泱前呼后拥的走来了一群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果然是个草包,要不要这么明摆着呀!嗯嗯了一声,提醒了一下陆珏,向着下面挑了一下下巴,“看看,草包来了。”
陆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得意。
楼下的草包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还浑然不知,还自鸣得意的仰头看了看坐在楼上他自认为还浑然不知的人,认为自己这一步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几年朱晨也是活的憋屈,被人压迫着还不敢言语,先前先太子还在的时候,虽然是对太子之位没有什么指望,命和地位还是在的。朱禅就不一样了,他太贪心了不止要名还要命!一步一步的逼压,让他一个皇子过的比一个世家子弟都不如。
他是不如他们精明可不至于傻,知道什么叫做快人一步什么做是反击和自保,皇上和朱禅明争暗斗的厉害,不难说这就是自己的时机,可他高估了自己手下的能力也选错了路,用错了招数、选错了对象!
踏上台阶的时候朱晨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就好像已经把‘乔木南’握在了手中,那人已经助他踏上了成功之路,稍微还有些沾沾自喜,走路都轻松了不少。
直到人走上二楼陆珏才向椅背靠了靠,歪身斜倚在椅子扶手上,支着下巴,目光豪无波澜的看过去,那个人迈着四方官步架势十足的走过来,不顾及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看到他,也不主动打招呼,清清淡淡的哼了一声,收回目光看向戏台。
已经伸出手来要打招呼的朱晨不难说有那么一丝尴尬,手臂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摸了摸鼻子,故作了一副意外巧合相遇的样子走过去,跟陆珏打着招呼,不过表情做的有些太过显得做作和假,“呦,这么巧啊!乔先生也来听戏啊?”话音未落,就不请自来的坐到了陆珏身边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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