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灵泉是跻身无相上境多年的顶尖强者,虽然尚未突破太清,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可即便如此,也用了数日时间才来到海上异变的地方。
他看到了喷发的火山和运转的旋涡,也看到了那个闭目冥想了数日的老人,他看起来已经迟暮,并且随时都会离开。
没人知道北易在这些天内经历了什么,他越来越苍老,那根黄金权杖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扁灵泉落到他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
北易纹丝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许久后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眼底有任何光泽。
他无力的看了一眼扁灵泉说道:“回去告诉所有人,净澜秘境是一把锁,即将被打开。”
扁灵泉心头猛颤,目光深邃的看着火山口,沉默许久才说道:“你呢?”
“我会一直守着这里。”
话音落下,北易再次闭上了眼睛,再无回应。
扁灵泉再度停留片刻,便朝着来时的方向掠去。
……
……
永昌殿是大明宫最威严最气派的宫殿,任何人靠近都必须落地而行,更别说踩在大殿的屋顶了。
念如音斜躺在殿顶,左臂撑着身躯,右手轻轻捻着一缕青丝,清风拂过脸庞,别有一番美感。
女帝站在屋脊上,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就喜欢躲在永昌殿顶上。”
念如音眼底浮现一抹柔和色彩,说道:“除了我恐怕也没人敢了。”
女帝摇了摇头,唇角似是有笑意浮现,她说道:“你让景鹿一人去了鬼界,自己怎么不去?”
念如音望着青天苍穹,沉默了一会说道:“她一个人足够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女帝同样望着苍穹的方向,却是在看那一层无形的光幕,碎裂的部分就像是一个残缺的鸡蛋。
“眼下该做的都做了,只需等待时机便可,你如果觉得前路迷茫的话,那便留在宫中陪着我吧。”
她看着念如音,凤目中的神色越来越温柔,又说道:“这些年我们看似都是为了目标做着各自的事情,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面对共同的劫难,甚至在劫难即将到来时,反而失去了方向。”
念如音轻吐了口气,感受着带着些暖意的风,慢慢闭上了眼睛,脸色看起来极为放松,片刻后有声音从唇间传出。
“没事,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劫难,我都陪着你。”
闻言,女帝一怔,随即扬起嘴角,笑意越来越浓,这般神色只在她孩童时代才出现过。
……
……
宁知秋自从被山主看了一眼重伤之后便一直待在问剑阁,直到他的伤势好了大半之后,邬沧雨回到了朝天城。
他躺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天。
邬沧雨站在问剑阁的庭院里,平静的看着他。
许久的安静之后,宁知秋的视线从天空收回,迎上那道目光,说道:“你去了哪里?”
邬沧雨说道:“先去了梅岭,又去了一趟齐云城,最后回了昆仑山。”
他看到了念芷苓刺穿齐王的胸口,也看到了雪姑娘与山主的大战,至于去梅岭做了什么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宁知秋问道:“回来做什么?”
邬沧雨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宁知秋从竹椅上站起身来,背起双手,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请说。”
邬沧雨沉默片刻说道:“你与小师叔萍水相逢,为何那般信任他?即便他与鬼界同谋,你还是毫无条件的与他站到一起,能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
宁知秋冷漠一笑,说道:“需要原因吗?需要什么原因?我与他相交,仅是因为他这个人,与他的出身、行为甚至是信仰都没有关系,或许你因为出身神山昆仑,思想早已固化,而我不过是一介散修,随意惯了,看着谁顺眼,谁帮过我,我便信谁。”
邬沧雨垂下目光,默默无语。
宁知秋眼神微冷,说道:“这真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你的想法亦是愚蠢,你根本就是一个蠢货!”
说到最后,他甚至心生怒气,衣衫鼓动,险些释放出剑气。
邬沧雨眼神微变,缓缓抬起头看向宁知秋说道:“我们全力比试一下吧,你这些年的怨气可以完全释放出来。”
宁知秋嘴角微扬,说道:“我虽然天赋不如你,可这些年所悟剑道已非当年,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
邬沧雨笑了笑,说道:“很好,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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