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时的占堆平桑仍穿着那一身花花绿绿,妖艳不已的衣衫,苍白的面容在月夜的照耀下更显娇弱,但是在被小花救醒后,他浑身所散发出的气质已全然不同。此时哪里还有阴柔的影子,尤其那一双此时阴霾骤散,突然发亮的眼神,隐约透露出别样的风骨。
“师妹,你居然叫啾咪‘小花’”,占堆平桑惊疑后又欣慰地道,“不过,我很开心它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莫依朵娜不明所以,投去疑惑的眼神,“什么意思?”
“师父把我关在只能看到月光的房子里的第二天,啾咪就出现了”,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下小花,小花随之向上一飞亲昵地蹭着占堆平桑的脸颊。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克里图尼救下我的意图……”
占堆平桑稍作停顿,瞧了眼小花后语气变得温柔,“……哈哈……哈……”
他突然笑着向后一仰,“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啾咪却是来拯救我的!”
莫依朵娜立马摇头,“不对!小花明明是师……克里图尼送给我的礼物,它又怎么会和你……”
占堆平桑点头,“没错,师妹你还记得吗?你成人礼的那一天,克里图尼让你亲自从三个木盒中挑选属于你自己的蛊虫。”
莫依朵娜跟着点了点头。
“那时我在木盒上做了些手脚……”
占堆平桑瞧了眼贴着自己的啾咪,“克里图尼一心想要我变成他手中最听话的工具,但他却没有想到啾咪与那些至阴的蛊虫不同,相反,啾咪会在蛊虫蚕食我的同时治疗我,保护我的神智不被侵蚀。这是我为什么还能像现在这样清醒的原因,也是我把啾咪送给你的原因。”
“你……”
此时的莫依朵娜双颊早已绯红,细看间双眸里也已是微光闪闪。
“咳!”
莫怀安率先打破少许微妙的气氛。
“既然你已无事,那就言归正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杀了那个孩子,又是怎么让克里图尼抓到把柄,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过,我想现在的重点就是……你们原本倾覆尔逻的计划!”
莫怀安慢悠悠的语气,却让突然放松的占堆平桑立即变了脸,他的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起来,虽然身上早已没有了万蛊撕咬的感受,但是记忆是痛苦的,它们也好比一只只折磨人的虫子钻进了占堆平桑的心尖,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而跳动。
“啾咪!”
小花最先发现了占堆平桑的异常,它焦急地环绕在占堆平桑的四周,上下煽动翅膀,一丝又一丝的金光不要钱似地流淌而下。
“小花!”
占堆平桑回忆间,猛地听到莫依朵娜担心的叫喊声,下意识地向周身看去,然后连忙抓住摇摇欲坠的小花,虚弱地对着它笑道:“啾咪,我没事!”
随后,占堆平桑强撑着站了起来,将体力不支倒在他手掌心的小花递给失神的莫依朵娜。
“师妹,啾……小花一直都是你的。”
从啾咪为他疗伤的第一次起,他就早已决定要将啾咪送给心心念念的师妹。
莫依朵娜的心间突然冒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谢谢你……”
她默默在心中念了句“师兄”,随后将小花小心地放进瓶中。
占堆平桑抬眼之余,瞥到打算开口讲话的莫怀安,他一个旋身背过他们,淡淡道:“我其实很讨厌你们插手这件事!”
不等众人说话,占堆平桑又继续道:“师妹,你那时候是在可怜我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因为他知道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种悲哀。
莫依朵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摇头,她本打算说没有,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我……”
三人的眉头一皱再皱,莫怀安直接表现出不耐烦,摆手催促道:“说重点!”
他最烦这些有的没的了。
占堆平桑倒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不知道尔逻的人向来重视的是纯正的血统……”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自嘲,“呵,所以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出现在尔逻,我居然还痴心妄想以为那个男人会带我走出泥沼。他不肯带我回去,只是把我扔在街角,我只能躲在街巷和乞丐睡在一起,到了夜里那个男人才敢来看我。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跟踪他回到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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