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山心惊道,是十二郎将她变没了。她知道霜棠阁的上官阁主死了似乎也没有遗体。
鱼玄机坐在水里嘀咕,说这十二郎无事为何出来。不知道这一路还有谁见了紫岫,但一时无力追究。
芳山骇然,轻声问,宫主该不是得杀了所有见过十二郎的人罢?
鱼玄机笑道,我也没有这样好的功夫,如要让人看不见紫岫,杀了岫不就结了?
她闭了嘴不说话了。良久,试探着吐出两个字来:“莺奴……”莺奴教主说了要好好待他,怎么能杀他?
鱼玄机打断她道:“袭出生,岫如不死,莺奴就要死,除非我再杀了幽与袭中的一人。莺奴肯杀幽与袭?”
芳山是个聪明的人,她听懂宫主的话意,是说与莺奴相似的人,世上仿佛只能存在特定的个数;换句话说,如若紫岫再让宫主怀胎一次,则紫岫和莺奴都将灭失,除非杀死宫主先前生下的孩子,将名额让出。但即使怀胎的不是宫主,是另外的女子,与此情此景也无分别。宫主害怕紫岫在外游荡,是因为怕无法控制这样的局面发生。
紫岫是她笼中的老虎、栏里的狼,她不许他离开她的监视。莺奴是说过要宫主好好看护他的话,但紫岫放在哪里,似乎都不可能活得很好,与其这样,他若有意愿,可能早在寻死,所以总是任人宰割。院子后面那闺阁里满地的血垢,全是他寻死的明证。宫主同意怀上第二个,当然也是因为最早就打算杀掉紫岫。
她瞬间明白了许多,只是背后的含义混混沌沌的。紫十二郎若代表着死的执意,莺奴教主就显示出一种生的暴力,她执意不让人死去,无论死是否是人的本愿。这何尝不是无情呵!
但她又立刻想到:“但小袭小幽大了,也要娶妻生子啊……”这特定的个数终究控制不住,莺奴不能永生,而宫主那时又已经西去——也是,就因为宫主已经西去,所以她不必再挂心了。
鱼玄机从水中站起身来擦拭,一边说:“我死了,我要把莺奴带走的呀!”嘻嘻笑着,听不出那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她把身体用衣物裹上,又去西四厢房检查了一遍,确认紫岫已经回家,才回床睡。或许因为这是杀了人的夜,所以未注意芳山身上有任何不妥;杀了人的夜也只是稍嫌大意,她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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