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但水势平缓,竹篙撑起来没甚难度,捣鼓了近一里水路,罗睿就开始得心应手了。
有小树庇护,少了阴神的隐患,他有闲心欣赏起沿途风光了。
但悠哉悠哉品酒的黑袍,却懒人屎尿多,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声:“在这条水路上,你是我见过撑得最慢的船夫了!快一点!”
肚子一直咕噜噜抗议的罗睿一听,不禁有些愠怒:“你若三天粒米未进,快一点给我看看?”
气氛又出现了要爆炸的迹象,黑袍忙张手示意停止,无奈道:“年轻人就是容易浮躁,难道不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很人性化的取出一大块牛肉干递给了罗睿。
罗睿不客气的接住就往嘴里送,并小声嘀咕着:“我吃的苦还少吗?成了仆人,还人上人......”
见他就像个怨妇,黑袍摇摇头,细不可闻的喃声道:“先苦后甜,不付出哪有收获?你跟了我,想不成人上人都难。”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罗睿待力气稍涨,便顺他意撑得更卖力了。
约莫个多时辰后,罗睿突见前方出现了一只顺流而下,与脚下差不多的碧绿竹筏,其上端坐着一个灰袍人。
在这近乎梦幻之地,居然还有人迹,他自然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人身上。
随着靠近,他真心觉得那人气度不凡,随意披散的黑发随风轻扬,身形轮廓都恰到好处,有着直而末尾翘起略呈剑形的八字眉,可惜是个眼部有疤的盲人。
就在罗睿恍神间,黑袍募地抢过他手中的长篙,猛地向下一插,将筏子定住,开口朝盲人打起了招呼:“喂,瞎子,难得出门,这次去哪里潇洒啊?”
道逢熟人,盲人也就此停住了。
盲人就像能视物一般,脸面紧对罗睿,沙哑的淡淡道:“我去东洲,你带回来了两个不错的苗子,就是起步有点难。”
不知是否错觉,罗睿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但这人明明是个瞎子啊!
黑袍笑道:“牛教三遍都知道转头,让他打一段时间的铁,也就不成问题了,至于另一个,就看造化了。”
盲人点头道:“嗯,这孩子适合你。”
黑袍赞同:“那是,部落里的任务,只会派发给最适合之人。”
“瘸子,我走了。”
盲人急急告辞,无篙竿便定点的竹筏,竟然随着他止声动了。
待他飘远,亲自掌舵的黑袍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回头急声大呼道:“瞎子,此去东洲,莫行那不可为之事。”
盲人头也不回,传出了一道飘忽之声:“瘸子,等我回来一醉方休。”
黑袍觉得这话是听劝了,遂舒畅的应道:“好,一言为定!”
“都是怪人,还去东洲,把这辈子交代了都难。”
这是罗睿以直觉对他俩的评价。
半炷香后,黑袍突地加快了撑竿速度,并一脸兴奋的自语道:“哈哈,快到家了!”
很明显,这是快到目的地了,罗睿闻之,暗中长叹了一口气。
“哎......”
既然上了贼船,是祸躲不过,只能坦然面对了。
在竹筏转过几道弯后,景色变了,两岸桃树渐渐的稀疏起来。
能孕育出如此梦幻的盛景,方圆的土地绝对肥沃,罗睿原以为树后是青山或荒原,但他透过间隙细看,发现竟是覆着厚厚青苔的岩壁!
到处扫扫,他惊觉上方,左右都是如此!
罗睿忍不住失声叫道:“难道这条水道是个深邃的洞穴!?”
黑袍不置可否的搭话道:“若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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