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年关,铁浪在这池中业已浸泡了两月有余,而青陆的玄女神功也练了四十多天,这日青陆在洞中练过功,便又去将铁浪从池中拉出,如今她看铁浪赤身裸体已然如无物一般,心中绝无波澜。
恰恰将铁浪拉出,便听宫外锣鼓喧天,这才警醒:今日是腊月二十四,黑云嫁人的日子了,不由的又是呆呆的想起心事。
出神间,便听蓝影洞外叫道:“霞姐,霞姐,姥姥让你代她去送黑云。”接着便见蓝影从洞口探进头来,眼珠子滴溜溜的往药池里看。
青陆佯怒的斥了蓝影一句,便拉着她往外走,蓝影却停住脚步道:“霞姐,要不我替你看着这里吧,我和黑云这几日辞别的话都说出茧子了。”
青陆斜了一眼蓝影,嘴角一翘,轻轻一脚,便见那洞口的石门轰隆隆的将洞口堵死了。蓝影目瞪口呆的看着青陆:“霞,霞姐,这石门你,你也能弄的动了?”
说完,挣开了青陆的手,跑过去用力的推石门,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来,那石门纹丝不动。这才悻悻然道:“玄女神功如此厉害?你这才修炼不过一个多月啊。”青陆有些得意的嘴角一抿,扯着蓝影直奔宫门而去。
风度宫外,野利遇乞喜气洋洋的穿着一身红衣早已等候多时,待到青陆牵着黑云施施然出来时,野利遇乞便一挥手,分立两刀的军士,齐刷刷的将裹了红绸的军刀抽出高高刺向天空。
直把蓝影和紫嫣吓的往后躲,青陆脸上一沉,将黑云往背后一拉,喝到:“将军迎亲,何须要发军威?”
野利遇乞本意是要在新娘子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却不料落得如此境地,心中有些尴尬,却又不便认怂,便道:“正要让你们这些女子见识我党项男子雄风,早日嫁做人妇得保一世安稳。”
这话可是犯了青陆的大忌讳,只见青陆脸上一寒,轻轻一挥手,野利遇乞便觉一阵凌厉的疾风扑面压来,宛如万吨巨石一般,压得无法呼吸,不自主的便从马背上翻落下去。
待野利遇乞狼狈不堪的爬起来,下面军士早已叫嚣着蜂拥而上,野利遇乞被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正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青陆双臂一震,冲上来的十余个军士,尽皆如铜锤撞胸一般,一阵惨叫纷纷后倒,野利遇乞现在才发现是青陆举手投足之间便将自己击下马来,心中不由大惊,连忙去阻止众将士时,便听身后仓朗郎一阵乱响,身后军士高举的军刀,竟有几十把脱手落地。
顿时聒噪的迎亲军伍变得鸦雀无声,青陆冷冷看着野利遇乞,将黑云从背后拉出来道:“风度宫不管你是什么将军王爷,若被我发现黑云受气,你便有万颗人头,也不过是泥丸一般。”
野利遇乞冷汗直流,只是弯腰施礼直言不敢。青陆这才轻轻抚摸了一下黑云绝世的脸庞柔声道:“我必会时时让人过去看你,若你受气,纵然他有千军万马,我也必让他身首异处。”
耀武扬威而来的迎亲队伍,灰溜溜的去了,青陆站在宫门口,看着最后的旗帜转过山脚,伸手捻了一枚刚刚飘落的雪花,沉思良久。直到风度姥姥在她身后说了一声:“你这般操持,倒是让我安心不少,也不枉黑云和你姐妹一场。”
回到药池,青陆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坐在池边看着池中赤身的铁浪。心中诸多疑问纠缠不清:这人什么时候和黑云见过面?姥姥救了他,本该将黑云许配与他,缘何又将黑云另嫁了别人?姥姥从最初的不让黑云救他入宫,为何后来又不遗余力的对他施救?
腊月二十九,风度宫上上下下都忙活着过年,青陆兀自在药池洞里一边照料铁浪,一边自行练功,便隐约听得宫门外一阵吵闹,青陆以为野利遇乞又来纠缠,心想这次一定让他好看,便将洞口用巨石堵住,径直往宫门外奔去。
蓝影倒提着一柄长剑,正在门口聒噪不已,对面站着三个女人,一个老妪,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另外一个却是个蒙面女子,看身段约莫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老妪正是酒婆婆,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姣好,端庄之中隐隐透着几分忧郁,甚是沉静的在和蓝影对话,而那蒙面女子则是心神不宁的沉默不语。
酒婆婆也只是死死盯着风度宫门口的那副联,面色阴晴不定,许久见蓝影只是一味的聒噪着不让她们进去,便哑声道:“九巧儿,有故人来了,还不出来相见。”
此声一出,蓝影和其他几个风度宫的属众,无不头晕目眩跌跌撞撞的伏地呕吐,就连青陆也是感到一阵欲吐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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