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昙梵目瞪口呆地听完了这一切，感觉自己从小固有的三观瞬间崩塌。
白泽被昙梵的表情逗乐了, 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些都是上古时期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 当年那一辈人无论是神还是人都早已死了千百年了，当故事听听就好, 较真就没必要了。”
昙梵咽了咽唾沫, 今日三观既然已经崩塌，所幸就让它一崩到底，“你适才说洪荒之初只有巫妖两族, 那冥族的魑魅魍魉和鬼族又是怎么来的？”
白泽道：“当年巫人族擅用轮回之道制造生灵，那些魑魅魍魉便是失败品。”
昙梵道：“这么说三载城的事情并非冥王和俾裔的独创？”
白泽笑道：“带领神族反抗巫人族的就是鸿沟大帝, 冥王是鸿沟大帝之子，对当年的事情自然清楚。”
昙梵顿了顿，迟疑道：“鬼族不会也和巫人族有关吧？”
白泽笑道：“这个无关, 若鬼族也是巫人族制造出来的，那他们该是多能作死。”
“当年盘古大帝涅磐, 清气化而为三清, 浊气集天地混沌五行成灵, 然而盘古大帝虽是圣贤, 却也并非无欲无求。”
“那些一直被他压抑的负面情绪最终也跟着流散在天地之中，它们在战乱中苏醒, 生于战乱，长于乱世，得杀戮与怨恨之气以化鬼形, 无魂无魄，却有无尽贪念与嗜杀之念。”
昙梵点了点头，疑惑道：“冥河之中的生灵为何不敢动你？”
白泽笑得十分得瑟：“因为我的血脉。”
“......”
昙梵凉飕飕地瞥了白泽一眼，觉得他又没有说真话。
昙梵讽刺道：“不错，你若是有天年老色衰卖不动色相了，你还可以卖血度日。”
白泽权当昙梵在夸他，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道：“冥河之中的那些东西，我猜测应该就是巫人族被剥夺的灵根。”
“鸿沟大帝当年将巫人族灵根剥下后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估计就全封印在这里了。”
昙梵微微凝眉，白泽用的是“猜测”和“估计”，说明他当时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是因为看见冥河和那些东西不敢攻击他才确定了下来。
“你说洪荒之初只有巫妖两族，那神族之中的上古血脉又是怎么来的？”
白泽道：“你应该见过拥有上古血脉的妖族，你觉得它们血脉的能力与神族的有何不同？”
昙梵沉吟了片刻道：“妖族的上古血脉不仅可以传承法力，还能传承记忆和知识，但是神族的上古血脉好像只能传递部分记忆，并不能传承法力？”
白泽道：“神族的上古血脉在这些作用上的效果都十分薄弱，因为神族的上古血脉是强行剥夺巫人族的所得。”
白泽的回答在昙梵的意料之中，昙梵道：“鸿沟大帝夺的是巫人族当时首领的上古血脉？”
白泽点头道：“巫人族等级森严，族中所有人都以血为代价发过誓，生生世世子子代代都不会伤害他们的首领和拥有首领上古血脉的人，他们首领估计也想不到这个誓言最终会便宜了我们。”
昙梵隐隐觉得关于血脉之事没有这么简单，然而还不等她再问，白泽就先一步地结束了话题。
白泽端着一张刀枪不入的笑脸玩笑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一向大方，救命之恩昙梵神君就不必以身相许了。”
昙梵深深地看了白泽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对他调侃的话反唇相讥，一路走来昙梵已经摸清楚了白泽如今的脾性，但凡涉及他不愿谈及的，他就会用这种不正经的方式打岔。
白泽身上的伤，天帝，妖王，冥王，合虚，还有他方才说一半留一半的关于神族和巫人族的恩怨，和上古血脉的事情，白泽到底想做什么？
白泽也没有再说话，他淡淡地笑了笑，先昙梵一步，向道路尽头走去。
——
冥河若水是幽冥路的最后一段，往前不远处便是冥界的出口，昙梵回想了一番这条路的经历，感觉虽然惊险但也不至于像传说中那般恐怖，所以冥将、阴灵和魑魅魍魉们为何不敢追来？
白泽看出了昙梵的疑惑，他解释道：“冥将被冥府的诅咒所限制，进来便会魂飞魄散，阴灵和魑魅魍魉没有肉身，单是开头那段岩浆就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度过。”
白泽的话得没错，昙梵同意地点了点，但昙梵心中所虑的却另有其事。
昙梵沉默了片刻，虽然觉得这话会问得有些贱，但是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不觉得这条路走得太顺了么？冥王有这么大度，就咽下这口气不计较了？”
昙梵话音刚落地面就摇晃了起来，冥河弱水中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河水绕着漩涡不断旋转翻腾，最终整条冥河弱水从下往上开始逆流，碎石从四周的山岩上砸下，整个冥界摇摇欲坠。
白泽一贯不急不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凝重，他一边跟着昙梵向冥界外飞掠而行，一边语气飞速道：“你是被乌鸦妖的族长下过诅咒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昙梵也很想回到半分钟前将自己的那句话吃回去，因为她感觉到冥王那个疯子正在强行打开冥界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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