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周一如期到来。
昨天晚上她待在程立房间玩了很久的VR滑雪, 也被他鄙视了很久, 只不过到最后, 成他玩得最欢。
楼下刘姨早准备好早餐, 赵文思也起得早, 她刚跑步回来, 穿着一身修身运动服，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像二十多岁的人, 她见着于念之后, 往后她身后看了看, 觉得奇怪：“粒粒呢？”
“不知道。”于念摇了摇头, “应该还没起，不过快了吧。”
赵文思摇了摇头，和于念挥手再见，往上瞥了眼, 很是气人：“太不争气了。”
说完她径直上路去，程立房里一阵接一阵的闹铃声, 他还好好地盖着被子睡觉, 干脆头都不露了。
赵文思伸手将他被子扯开，就见他眉头紧紧蹙起, 过了很久睁开眼, 有些不耐烦：“干什么？”
“舍得睁眼啦。”赵文思往床沿一坐, 被子往旁边扔，“念念都坐车去了，你才起？”
“我自己骑车去的。”程立拉上被子, 继续睡。
“前两天不是还一起上学，现在是怎么了，你惹她不高兴了？”赵文思很好奇。
盖上被子还是絮絮叨叨的，人声在一片闹铃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人声停了，闹铃声也停了。
程立慢吞吞坐起来，周身低气压，闭了闭眼，缓了回神，看向他妈：“妈，你干什么一直问于念？我回来你就一直问我，她是你亲女儿，我是徐阿姨的儿子？”
“哼。”赵文思笑了，剜了他一眼，“念念要是我女儿，那是我烧了高香了，你当丹君儿子，那是祸害她知不知道？”
程立下床，便往浴室走边问：“那你为什么一直说她？”
赵文思很惊讶来了不过五分钟，他儿子自己起来了，她走到书桌前，整理着他多多少少写了些题的卷子：“因为你听她的话啊，妈妈说话你又不听，现在全家人里，你也就给念念面子了。”
“我什么时候不给你面子了？”程立觉得奇怪。
“你看起床嘛，上个学期不都是我喊你的，你什么时候听过了，这次念念才来没过多久，你就学好了，作业也做了……我给你装进书包啊。”赵文思打开书包，将试卷理得整整齐齐装进去。
程立洗脸，冷水直接往脸上扑，打湿额角的发，他不在意，只觉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听见他妈说的话后，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她来借书的夜晚，他房间想来开暗一档的灯，可是那天她的目光格外的亮，像夜晚的璀璨星空，她嘴闭着没说话，眼睛却告诉他：我想让你成为更好的人。
她想让他成为更好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好像笃定喊他早点去学校，教他写点作业，再叫他画两副画，他好像就真的能按着她的步调一直往前一样。
她想让他成为什么样的人，程简阳那样的？他突然想起那个午后，夕阳洒在走廊上，程简阳站着等她，最后他们两个说说笑笑走开。
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留在学校，大概是因为早上于念是搭他车来了，出于送她来的原因，他想他有责任问问要不要送她回去，结果她又是和程简阳一起回来的，程简阳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他总觉得，他那个时候要是不出声，她说不准就答应了……
程立走出浴室的时候，书包已经被赵文思整理好了，他说：“我不是不听你的，我就是，有时候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而且她不像别人那么讨人厌。
“是啊，念念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而且她很容易害羞的，你和她一起玩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太放肆了。”赵文思最后叮嘱了一句就下楼去了。
程立伸手拿书包，于念害羞？
没有吧，不过她胆子小是真的，只不过这胆子小也仅限于看鬼片和滑雪溜冰……别的也没看出她胆子小。
害羞更不用说，她要是害羞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直接掀他被子，也不可能真叫他脱衣服，还盯着他看那么久。
所以他妈对于念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误解？
……
放假回来的第一个早上一般来说都会比平时浑浑噩噩一些，大半学生还处于头昏眼花没睡醒的状态。
于念也没怎么睡好，滑雪带给她的后遗症太重了，她昨天梦里还在滑雪，她原本好端端一人滑着，心情也闲适，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出现个程立，他滑雪速度飞快，很快一下冲到她后面，还很坏心眼地要撞翻她。
她自然是害怕的，紧张得不能再紧张，只能拼命往前滑，这一场梦做得累极了，追追赶赶没个尽头，程立是她刚来时候，还没混熟的那个冷冰冰不愿意离她的程立，好像一心想把她赶出滑雪场，好在她心志够坚定，在梦里技术也不过，才得以转圜那么久，直到醒来。
做个梦倒没什么，只不过上课犯困才难受，打个哈欠要注意不能被老师瞧见，闭个眼也不能超过三秒钟，不然就是出卖自己上课在睡觉。
熬过两节课，她直接趴到了桌上，手臂堵着眼睛，一片漆黑下，她就要小睡一会儿，还没真正地开始休息，就被人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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