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家店距离你家不远。”于念一路带着程立往右拐去, “里面的书都不错, 咖啡奶茶也都很好喝。”
“你是想去买书还是喝东西？”程立偏头看她一眼。
“买书, 外加喝东西。”于念笑了笑, 甜食可以缓解心情焦躁。
她现在情绪就不太好, 原本想让程立出门帮她带书的时候没想着让他再买别的, 现在自己出来了，那买什么自然都方便了。
南街人不多, 灯光也暗了不少, 于念开始絮絮叨叨找程立聊八卦, 她最关心的, 是那个蒋成昱和余佳南的事。
“你和蒋成昱是怎么认识的啊？”她开口问道。
“挺早认识的，初三吧。”程立说完，眉头一锁，“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余佳南说, 他们之前是邻居啊，然后他搬走了嘛, 有点好奇。”她观察着程立的神色, “我觉得余佳南对他挺亲近的，但是他好像不是这样。”
“没什么亲近不亲近的, 他不太爱说话。”
“那你也不太爱说话的, 但是我就觉得, 不太一样。”于念觉得不对，程立是天性如此，蒋成昱却好像很克制。
“有什么不一样？”程立斜睨她一眼, “你是不是在套我话？”
“我没这个意思。”街边玉兰树上新开出的花苞随着一阵风过飘来淡淡清香，女孩声音轻轻浅浅，在朦胧夜色中，一字一句随着风飘进耳中。
“蒋成昱他。”程立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他先前和她妈住在一起，那个时候是余佳南的邻居，初三的时候，他被接回蒋家了，他妈也跟着回去，所以就搬走了，就这么简单，这些事情余佳南也不不是不知道，没有要问的了吧？”
于念摇头，这些就够了，她不过是好奇问一问其中渊源，蒋成昱为什么突然对余佳南这么冷淡，这个原因除了他，不会有人清楚。
但是他被接回蒋家，他妈也跟着回去，从程立说的这一句话看来，蒋成昱的的身份就有些扑朔迷离，蒋家必然是高门，流落在外的儿子，母凭子贵回高门的母亲。
凭借她看过这本小说的人物设定来说，说不准蒋成昱是蒋家某先生年轻时在外风流时生下的孩子，或者私生子……但最好不是……
或许他不再和余佳南走得近，是因为所谓身份。
但也说不清，她既不是蒋成昱，又不是余佳南，想这么多毫无意义，不如赶紧去‘于梦中’喝杯热咖啡。
‘于梦中’的门外挂着一盏灯笼，看样子是最近新买的装饰品，年轻的老板娘没事爱去古玩市场，她懂古董，每次淘回的东西，看上去古朴又有历史沉淀，她不像别的人，把古物摆在家里的架子上供人观赏，店里的一个陶瓷杯，或者地上插着花的花瓶，再譬如书橱上随手放着的纸镇，或许都是千百年前的物件。
推门进去，屋里灯光不亮，昏昏黄黄洒在书屋的每一个角落，表明女老板今天不是很想让人留在这里看书。
于念来过几回，碰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即挑了几本书，喊坐在摇椅上的老板娘结账，顺便要她再做两杯咖啡。
老板娘是熟悉于念的，十几岁的小姑娘，隔三差五地来这里，每次挑的书，也都是她格外喜爱的。
“这次也是。”她笑着算钱，打几折全凭心意，用袋子装好之后，又拿上旁边的一本书塞进去，“今天不留人在这儿看，这是赔礼，希望你喜欢。”
“两杯拿铁对吧。”老板娘笑着看了眼于念身后的程立，“头一次见你带人来，还是个男孩子。”
老板娘文艺的外表下，有一颗八卦的心，他冲于念笑道：“小男朋友？”
“不是。”于念在她说带人来的时候就知道要被人误会，她摇了摇头，“我弟弟。”
“弟弟啊。”两杯咖啡做好，浓郁的香气开始在书屋满眼开来，老板娘托着下巴，眼神慢慢飘向远方，“慢走，下次来啊。”
“好。”于念笑着接过两杯咖啡，发现自己没手再拿那一袋书，回头喊程立，“帮个忙。”
程立自觉，抬手拿走书，一言不发推开门往前走。
“行了，咖啡你接着。”于念跟上他，递过手中咖啡，“书给我吧。”
“我不用。”程立移开视线。
“怎么心情又不太好了？”她觉得奇怪，便宜弟弟真的是，不一会儿就会炸毛，原因不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
程立还是说不说话，于念只好一个人喝着咖啡，慢吞吞跟着，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着呢……
夜色正浓，出了南街到大道上，霓虹璀璨，映在少年脸上，更显得他嘴唇紧抿神色郁郁，他身高腿长，走几步就能将后头那个跟着的小姑娘甩到后便，偏巧他走个几步又能稍稍慢一点。
于念跟上程立，探出头看他脸色，确定不太好了之后，她回想了一下，到底是哪里惹到程立了，买书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准备回家的时候，出了门他就不说话了。
脑子里闪过元旦那天徐女士和赵阿姨在讨论他们年龄是程立的黑脸，以及今天她和老板娘说到的。
“那个，确实是，我要比你大一天的。”事实就是事实，这是不能否认的，但是和程立说话得顺着他的毛来，于是她继续道，“不过我以后不会在外边说的，你也不是我弟弟，只是那个老板娘误会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所以我就这么说了，抱歉抱歉。”
程立偏头看他，眼底幽深，旁边的灯光都照不进，他轻笑两声：“你还想当我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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