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陆灵犀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双目无声的地坐在地上，红肿着双眼，苍白的脸颊上泪痕干了又湿，弯弯曲曲地覆盖在脸上。
“灵犀？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凌安阳从大门口走进来，看见陆灵犀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回来了。”陆灵犀僵硬而缓慢地抬头看向凌安阳，扶着桌腿站起来，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凌安阳，“安阳，三年前，我是第一个孩子小鱼儿被卡车撞死了，你知道吗？”
“小鱼儿？”凌安阳浑身一震，脸色有些慌，眼神一直在飘，不敢看陆灵犀那双眼睛，“你……你和我说过，我记得，怎么了？”
“今天我看见那个开卡车的人了，他就在这栋房子里。”陆灵犀苍白的唇勾出一惨淡的笑容，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竟然不知道我一直和我的仇人生活了那么久！我到现在还没有为小鱼儿报仇，你说他还会原谅我吗？”
“谁……？你看见了谁？你……你都想起来了？”凌安阳这才意识到，陆灵犀眼神的不对劲，看他时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友好，似乎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让他不由地心慌，“灵犀，你先把刀放下，太危险了。”
“是啊，我恢复记忆了，凌安阳，你为什么要害死小鱼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痛苦吗？”陆灵犀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也充满了自责，“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也下得了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灵犀，我……”凌安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陆灵犀解释，当年的一念之差让他痛苦了很久，“灵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小鱼儿还会活过来吗！他才两岁啊！”陆灵犀声嘶力竭地朝凌安阳大喊，握紧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凌安阳的心口刺去，“凌安阳，死吧！我要为小鱼儿报仇！”
时间仿佛静止，凌安阳嘴角带着微笑，在陆灵犀的面前缓缓倒下。
“你……你为什么不躲？”陆灵犀看着手上的殷红的血，慌了，一下跌在了地上，“我……我去叫人！”陆灵犀没有想过真的要杀凌安阳，她以为他会躲的！
“灵犀……”凌安阳拉住了陆灵犀的手，逐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解脱般的笑容，刀子还插在他的胸前，鲜血从伤口上汹涌流出，浸红了他身下的一片地板，微弱地开口，“不要去……我有话和你说……好好听我说完。”
“来人啊！快点来人！”陆灵犀慌了手脚，完全没有了主意，只能哆哆嗦嗦地摁住他的伤口，声音里都充满了颤抖，“你不要再说了！人很快就来了！”
“灵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凌安阳缓慢抬起手将陆灵犀额前的一丝碎发捋到耳后，眼底一片清明，“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最后再……为你做一件……事，你能……再叫我……一声安……阳吗？”凌安阳断断续续地说完，气息越来越弱，最终缓缓闭上了眼。
“安阳？”陆灵犀浑身僵硬，推了推凌安阳的身体，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放到凌安阳的鼻翼下，碰到鼻翼后猛地收了回来。
陆灵犀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推，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着，“我杀人……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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