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疼小姐和表小姐……”老嬷嬷红着眼解释。
纳兰帝师大概猜到了什么,轻叹一声,朝她摆摆手,“你去把老夫人常吃的药拿来。”
老嬷嬷应声出去。
纳兰帝师坐下,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和心口,劝她,“孩子回来了是好事,你别自己吓自己,我看那孩子像长恭,心里有成算,再则,她来京都这些日子,咱们都看着呢,你瞧她可曾吃过什么亏?手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难得的还有砚山那小子真心待她,你……”
老夫人握住他的手,缓了缓气,朝他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明白,可我这当娘当外婆的心啊……总担心咱们去了,明月怎么办?都说为母则刚,明月这孩子被我们保护的太好,我怕啊……我怕她没了咱们,没了依靠,帮不了槿姐儿,反而成为槿姐儿的负累,那孩子太苦了……”
纳兰帝师神情微变,笑着宽慰,“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丫头的手段,怕什么?再说,咱们女儿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机都没有的人,你忘了当年长恭那件事,若不是她当机立断,萧家怕是一点血脉都留不下……”
说到这里,他话声一顿,双眼看向前方,神色怅然,“可惜了那孩子是个女儿身,到底不能继承那老家伙的衣钵。”
“若不是咱们纳兰家几代帝师,地位不可动摇,又从不干政,怕是会落的与萧家同样的下场!”老夫人眸子冷厉,双手握拳砸在棉被上,“我真是恨!这种卑鄙小人怎会被先皇选中,坐上九五之位?!当年,就应该在先皇定太子时,排除……”
“夫人!”纳兰帝师叹息一声,“当心隔墙有耳,这人是个容不下人的,咱们老了死不足惜,可这一大家子还要靠纳兰二字谋活……”
老夫人看着纳兰帝师,眼睛泛红,“我对不起妹妹,她难产临死前把谦和姐弟托付给我,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困在深宫十几年,一个早早亡故,一门忠烈却落的个摔盆扛幡的人都没有,我恨啊!我恨……”
纳兰帝师抚着老夫人的手,鼻尖泛酸,他何尝不恨!
想当年,他与萧老头一见如故,一文一武,均是风流倜傥少年郎,当时年,有多风光耀眼,如今,就有多破败遗憾!
他缓缓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拦住老夫人的肩头,转移她的注意力,“今日大殿之上,盛文帝几次想对槿姐儿不利,都未得逞,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后翻了脸,虽然这些事大家都知道,可是……他这个人你应当知道,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槿姐儿……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安生,咱们应当及早做出应对。”
老夫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说的对,我明日便亲自去趟朝家,朝家女眷会武的多,我去请……”
纳兰帝师摇头,“这个倒不需要。”
老夫人皱眉,有些着急,“怎么不需要?咱们府里女子哪有习武的?槿姐儿和明月身边都要有人,近身保护,免得那些……对,安排在槿姐儿身边的丫鬟一定要是信得过的,吃食什么的也要经心,防着他们下毒耍诡计……”
纳兰帝师笑笑,“明月那处院落空旷,先把槿姐儿安排在她院子里,我方才回来前一家派人去县主府传了话,明日,她那边会派人来,槿姐儿身边那两个丫头都是厉害的,有她们在,可抵千军。”
老夫人一怔,笑了,“我倒把她们给忘了,是两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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