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好,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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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好,我的男朋友

自从认识褚南谣之后,江北川时刻处在被压制的状态。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褚南谣高兴。

隔了两天,江北川给褚南谣打电话说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馆子,问她有没有时间,带她一起去吃。

褚南谣看着手上画了一半的设计图发愁,拒绝了江北川的提议。江北川没办法,自己开车过去点了外卖,打包带回来给她。

褚南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江北川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

直到自己又废了一张图纸,她抬头发现江北川就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框看她。

她揉了揉头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江北川走过去,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失笑,“遇到什么难题了,愁成这个样子。”

褚南谣也不避讳,往他面前一推:“前两天看着窗外的西府海棠有了灵感,就想做以花为主题的系列旗袍。我想着第一套就做窗外那株西府海棠的,底图倒是画得差不多了,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后来我想到用金属做一套同花色的领扣,但总是画不好,你看。”

江北川低头看,果然,都是半成品,偶尔还能看到她焦躁画下的小线条。

他想了想,拿过褚南谣放在一边的笔,坐下:“我试试。”

纤细的铅笔握在他的手中,笔尖滑过洁白的纸,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微垂着头,神色认真,侧脸的线条硬朗如山峦叠翠。

他画得认

真,她看他也看得认真,不一会儿,他就完工了,自己看了两眼,递给她。

“你看看。”

褚南谣猛然收回目光,心里有种没被他抓住的小窃喜,接过来一看,愣了。

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盛开在纸面上,花瓣娇艳,花蕊颤颤,完全就是她想要的样子。

翻出那张已经完工的旗袍底图,两相对比,她几乎看到了这朵海棠花在女子细长又优雅的脖颈间绽放的美景。

她惊喜不已:“这就是我想要的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眼睛亮亮的,含有清晰的赞赏和惊喜,江北川心头微漾,故作平常道:“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海棠的淡粉和粉水晶的颜色很像。想象着一块粉水晶在我面前放着,怎么把它变成一朵海棠花,就简单多了。”

褚南谣星星眼:“那这张图,送给我了?”

“本来就是给你画的,不给你,给谁。”江北川笑她的傻气。

“太棒了!”褚南谣捧着设计图不撒手,由衷地建议道,“要不我的工作室分你一半,你来做珠宝设计吧。你相信我,就凭着你刚才的功夫,明年的最佳新人奖肯定是你的。”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江北川站起来,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喜欢,我回头再帮你画,现在,咱们该吃饭了。”

褚南谣恋恋不舍地放下图纸,跟在他后面出了工作间,去客厅里吃

晚饭,然后不死心地继续劝他。

一顿饭下来,她就劝个没停,江北川看着她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想到了拐走小红帽的大灰狼,乐不可支。

把打包回来的甜点塞进她的手里,江北川说:“好了,好了,你先歇歇,这事儿不着急,等我回来后再说。”

褚南谣愣了:“回来?你要去哪儿?”

“打算回趟老家。”他说。

“远吗?要待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不远,三五天就能回来。”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我这几天不在,你不要在工作室里待得太晚了,早点回家,知道吗?”

江北川的老家,褚南谣不知道在哪里,江北川也没和她提过。她有心想问,但是看他的神色,并没有很想谈这个话题,于是点头。

“好,我知道了。”

江北川走了,褚南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正如江北川所说,他离开也不过三五天,但褚南谣就是觉得漫长。或许是因为在苏城重逢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乍然离开,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好在这个时候,还有易秋。

入了十一月,苏城已经能闻到早冬的味道,一夜大风刮过,醒来时温度又降了两摄氏度。

易秋给褚南谣打电话,约褚南谣一起去逛街,她要给自己添置一点过冬的衣服。

南谣对易秋这种松鼠似的囤积行为表示理解,反正从小到大,她都这样。

周六,处理完手中的事,

褚南谣直接去了和易秋约好的嘉禾副馆。

两个人到了嘉禾副馆,易秋秋风扫落叶般给自己买了两件毛衣、一条长裙,然后兴致勃勃地一路扫荡。

褚南谣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只是一路陪着易秋,后来在BURBERRY相中了一条围巾,觉得和乔女士前两天刚买的大衣很配,于是买了下来给她当礼物,顺手又给自己拿了一瓶香水,就算差不多了。

易秋买得差不多了,拉着褚南谣去彩妆区。

她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师姐要过生日了,没什么好送的,纠结了很久,她还是决定买管口红送给她,正好今天出来,一起买回去刚刚好。

挑口红也要慎重,万一不合肤色,能郁闷死人。幸好她师姐皮肤比较白,什么色都能hold得住,她和褚南谣商量了一下,买了Dior 080。

女人嘛,几乎没有能扛得住口红的诱惑的,易秋和褚南谣在挑完礼物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给自己也送一份。

不远处,许思正低头试香水,好友戳了戳她的腰,小声地说:“许思,你看那是不是褚南谣?”

许思蓦地抬头,视线穿过柜台间的缝隙,一眼就看了斜对面正在和易秋试口红的褚南谣,语气有些低沉。

“就是她。”

好友没说话,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话多。

许思脾气不好,她对褚南谣更是积怨颇深,要是在这里闹起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思眯着眼

睛打量了一会儿,拉起好友的胳膊:“走。”

“干什么啊?”好友受惊似的看了她一眼。

“不干什么,给她添点堵。”说完,许思瞥了好友一眼,“你放心,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我兜着,你怕什么。”

语气里,有着不以为然的轻视。

好友咬了咬唇,眼底有一丝难堪闪过。说她是好友,其实还不是许思的跟班,怨只怨自己家庭背景不如许思,不管许思说什么,她都得听着捧着。

易秋放下口红,仔细地看了一眼,很满意自己的选择。

秋冬嘛,那些粉粉嫩嫩的颜色实在单薄了些,这款TF黑管velvet cherry复古色简直太适合这个季节了。

褚南谣对着镜子看了看,也觉得不错。她平时化妆的时间不多,但口红还算是必备,毕竟它可是提亮肤色的佳品。

褚南谣刚想让营业员帮她拿一根,一侧横插过来一只手,从她面前拿过她刚刚试过的口红。

“挑了半天就挑了这个?”许思轻轻嗤笑一声,看向褚南谣。

褚南谣一愣,没说话,易秋的脸却是沉了下去。

许思把口红往一边一扔,抬头看向营业员:“这一款,你们这里有多少,我要多少,都给我装起来。”

营业员错愕不已,忍不住看向褚南谣和易秋。

易秋平日里是个呆萌可爱的姑娘,可她的呆萌可爱是有底线的,谁要是踩过了她的底线,她准奓毛。

“许思,你什么意思

?”这人是偶像剧看多了,还是脑子有病?

“没什么意思,就是喜欢,不行吗?”许思横了易秋一眼,不耐烦地看向营业员,“我说什么,没听见吗?还站着做什么?”

褚南谣在看到许思的那一瞬间,无论是神色,还是眼神,都变得格外平静,像一湖水,平静无波,没有涟漪。

即便许思这样挑衅她,她也没有任何想反击的迹象,而是看向营业员,说:“都给她吧。”

被解围的营业员感激地一笑,虽然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心里还是对许思的盛气凌人起了腻烦。做这一行,她每天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像许思这种人,是她们最讨厌的人之一。

褚南谣回以微笑,不想和许思多有牵扯,拉着易秋就要离开。

许思的挑衅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

她不甘心地疾走两步,冲着褚南谣的背影喊:“褚南谣,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

看着前方陡然停下来的背影,许思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继续大声喊道:“我姐姐死了,你还活着,你就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祸首!”

“许思,你是不是有病?胡说八道些什么?!”易秋眼里冒火,恨不得上去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许思像打了鸡血一样,得意扬扬地宣布,眼底藏着遮掩不住的恶意。

因为她刚才那高

亢的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许思。”褚南谣终于回过身,喊她的名字。

“干什么?”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赶紧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褚南谣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再有下一次,许家和俞家加起来都护不住你,你信不信?”

在很多人看来,褚南谣的脾气,向来是很好的。

这很多人里,也包括许思。她眼里的褚南谣,几乎是一无是处,除了一张脸,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尤其是那副柔软的性子,不见锋芒,让人看着都觉得无趣。

所以,她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褚南谣的面前放肆。

但显然,她的以为是错的。

正如此刻,许思近乎悚然地看着褚南谣。

褚南谣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黑且凉,幽深如海,仿佛旋涡一样,能轻而易举地吞噬她,锋芒毕露,压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咽了咽唾沫,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褚南谣扬唇,哂笑一下,转身拉着易秋离开。

不过,到底因为许思这一闹,扫了褚南谣逛街的兴致。易秋也被气得够呛,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再逛下去,选择打道回府。

易秋有些担心褚南谣,知道她现在这样肯定不会回家,所以就磨着她也往工作室里去。说今天是周六,反正没课,晚点回去也没事。

褚南谣拗不过易秋,也就只能带她回去。

去的路上,半路沉默,直到回到工作室,褚南谣才问易秋:“小秋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初许瑟去世后,她选择一走了之。她认为,许伯母对她说的那些话是因为许伯母太过痛苦,承受不了许瑟去世的打击,才会口不择言。但事实是,从她回国后不断传入耳朵里的流言,以及许思对她的所作所为,都在证明她错了。或许从始至终,许家就打算把许瑟的死归咎在她的头上。

“你没有错,阿谣姐姐。是他们,自私又虚伪。”想到许家人的那副嘴脸,易秋生气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敢去招惹俞延,又怕俞延真的和你在一块,所以昧着良心说谎话!”

褚南谣沉默了片刻。

许家想做什么,不关她褚南谣什么事。但是,他们如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往她身上泼脏水,让她承担莫须有的罪名,那就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和想法,她的父母家人也保持沉默,为此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会觉得心疼。

许瑟这件事上,她问心无愧。

之前是她太相信人性,也因为他们是许瑟的家人,所以她不计较。但是,现在,她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不能回避了。

抬眼看着易秋依旧咬牙切齿的模样,褚南谣笑着说:“好了,你别生气了,大不了下次遇到许思,你怼回去就是了。”

易秋眼前一

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褚南谣拍拍她柔软的短发,淡声道,“许家自己不会教女儿,那就不要怪别人出手帮忙,你说是吧?”

“对、对、对!”易秋点头如捣蒜。

许家的做派越来越令人不齿,许思更是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褚南谣绝对让她好看!

褚南谣看着易秋笑,只是眼底有些凉意在渐渐蔓延。

心情不好的时候,褚南谣觉得她格外地想江北川。

这种想念刚开始还是一点点,后来就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再到后来,已经无法控制。她爬起来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担心会打扰到他,犹豫间,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笑了起来:“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忙完了?”

“嗯,在干什么,回家了吗?”顺着电流传来的江北川的声音,嗡嗡的,带着浓厚的鼻音。

“早就回来了。”褚南谣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低沉,问他,“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江北川抽了抽鼻子,仰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可能穿得少了些,待会暖和过来就好了。”

“冷就多穿点啊,冻着了算谁的。我妈说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保暖,老了准有我们受的时候。”褚南谣絮絮叨叨地说着。

江北川一直沉默地听着,突然喊她的名字:“南谣。”

褚南谣啊了一声,就听到他在那边压得低低的声音,说:“我想你了。”

二天,褚南谣很早就到了工作室。

昨天晚上,江北川说他今天就会回来,她理智上明明清楚他不可能这么早就到,但是她还是很早就到了工作室,等着他。

午后,原本阴沉的天开始下雨,褚南谣抱着杯子站在廊下,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起等着江北川。

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江北川踏着沉沉的夜色而来,身上已被雨水打湿,除了凉气,还有浓浓的酒味。

脱下外面的风衣,他只穿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因为酒精,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影,这样的他,有着颓丧的哀伤。

褚南谣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低落,沉默着给他倒了杯茶,送到他的手边,轻声问:“喝酒了?”

“喝了一些,但不多。”他接过水,温热的感觉在掌心蔓延,他慢慢喝了大半杯,把杯子放到一边的茶几上。

褚南谣起身,想帮他再续些水,刚刚有了动作,手腕被他抓住。

他的手修长,落在她的腕间,她隐约能感觉到属于他的力度。

“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他用力还带着凉意的拥抱。

他很用力,褚南谣觉得她的腰都要断了。她的脸被按在他的左胸处,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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