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她穿过幽暗的走廊,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潮暗湿霉的空气扑出来。年久失修的壁灯,“刺啦刺啦”地发出明灭不定的光。
小T在一扇大门前停下来,她拿出钥匙,打开锁,点亮青白的顶灯。这应该是间仓库,巨大的空间里到处是零散陈旧的杂物,只有一台崭新的白色冰柜,突兀地摆在墙边。
千夏大概是预感到了,有关生的希望,断了最后一丝光。
小T说:“就在里面,你们自己去看吧。”
千夏走过去,伸手掀开了冰柜的门。
她终是找到他了。
Icy就躺在里面,精致的脸庞,冻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
千夏看着他,有眼泪滑进微笑的唇。
她轻轻抚了抚Icy冰亮的头发,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Remembrance 61 :
养老生活的惊喜
Icy的葬礼,只有千夏一个人,她不想任何人参加。也许,她是怕Icy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刻,得到的不是祝福。
她把Icy安葬在唐叶繁的墓碑旁。她相信他们终会安好相处,因为他们是她的两个哥哥。
小T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每况愈下,最终被送进心理卫生院,我去看过她。医生说,她已经有明显的精神分裂的表现了。
小T有一间独立的病房,我去见她的时候,她正把床单围在身上,像一个贵妇。我和她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因为她一直在笑,笑到我心里发痛。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吧。如果Icy当初没有去找她,她应该可以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活得简单而快乐。那个重建圣贝蒂斯的梦,是Icy为她编织的一个牢笼,让她即便离开了孤儿院,也依然被锁在彩窗之内的暗影中。
我想,我一定会一直照顾她,不为别的,只为Q。
千夏倒是一天天地开朗起来了,可能是生活里有了那两个不离不弃的男生。孟格一直抱怨说,他本来要扮Icy的,可是何以敬嫌弃他的身材,非要谢家万出镜。我隐约觉得,何以敬是在暗中助谢家万一臂之力。孟格这个一身才华的少年啊,爱情真是坎坷。
说起何以敬,他把大胡子刮了,看起来万分古怪。可是有人特别高兴,这个人当然是小缇了,因为她是操刀人。
何以敬回去找她的那天,她刁难他:“知道吗?我以前发过誓言的,要刮光你的胡子。”
何以敬毫不含糊,把头一伸,说:“来,刮。”
于是,陪伴他N年的胡子就没了,但多了个蛮横的姑娘。
我和蓝桉搬回“小白”,已经是十月,卓尔亚湖最美的季节。
我们又开始了每天穿着大睡衣,坐在湖边发呆的养老生活。没办法,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坎坷之后,就喜欢这样安安静静,什么也不干的时光。
我坐在蓝桉身边,心是安定的。平静、坦荡,没有近忧,不思远虑。
我攥着他的手,就是攥紧了幸福。
对岸又有人来野营了,欢笑叫闹着,扎起一顶顶白色的帐篷。
我说:“上次还说要去野营,没想到,到现在也没去成。”
蓝桉心血来潮,说:“那咱们过去凑热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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