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房间里的另一张床：“小十，你去睡一会儿，休息一下，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原来是这样，他是怕楚家人在场，她不能休息。
杜艺灵笑了，坐到他身边，说：“楚警官，我不累。”
“哪会不累，你都没怎么睡。”
“真的，我看着你，就一点都不累。”
两人都笑了，倒不像假男女朋友，而是真的一对甜蜜情侣。
杜艺灵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目坚毅，笑容爽朗，明明身上还绑满绷带。医生换药时，她看过一次，看了一眼就跑开了——她看不下去，楚岚的后背被炸伤了，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她心疼地问：“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小伤。”楚岚没在意。
可能军人就是这样，执行任务受伤是常事。她这次跟楚家人待在医院才发现，他们都很镇定，好像这是极为正常的。但她受不了，她会想，万一楚警官没挺过来，她会后悔终生的。
她问：“楚警官，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楚岚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以后，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重一点？因为你受伤了，有人会很心疼，你要出事，有人会很担心。”
她根本不敢说出“死”这个字，死亡太可怕。许诺死了，也把莫铖折磨得不成人样，他都魔怔了。杜艺灵想象不出，有一天，一个人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是怎么感觉。她不要，不想楚岚再出一点意外。
楚岚沉默了，他懂她的意思，半晌后他回答：“小十，我尽力。”
身为军人，他身上有他的责任，但为了她，他会努力每一次都能回来看她。
他笑了笑，安慰她：“小十，你别害怕，其实这样的事很少发生的，只是正好让我碰到了。我们队里的人，大部分无灾无难到退休，我呢，运气一直不错，也会这样的。”
杜艺灵笑了笑，做了一件幼稚的事：“那我们拉钩！”
他们拉了钩，楚岚说：“那现在放心了吧，去吧，去睡一会儿。”嗓音带着几分恳求，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谁。
楚岚又在医院住了几天，便闹着要出院。
这期间都是杜艺灵在照顾他。说照顾他，其实不大准确，因为楚家人送饭过来，他盛汤，第一碗总是递给杜艺灵：“小十，你喝。”
杜艺灵：……
吃到什么好吃的，他会夹给杜艺灵：“小十，你试试，这个好吃。”
杜艺灵：……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也是他催她：“小十，快去躺着，你需要休息。”
杜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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