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指点在烟身,抖掉一截燃尽的烟灰。
“我没事。”她说。
唐晨收了收燥火的口吻,“我明天去你家看看你。也都怪我……”
“明天先别过来。”倪因手指在唇上点了点,淡红色的唇隙间飘出寥寥白雾。
唐晨不满:“怎么了,你还不方便?”
“嗯。”倪因说,“我明天要和陈敬宇去办理离婚手续。”
“什么?”唐晨不解。
倪因皱眉,手指插进头发,撩开半潮润半干的发丝,“我明天要去离婚。你先别过来。我不在家。”
“倪倪。”唐晨打断她。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计划些什么,在搞什么啊你!”
“你又怎么了。”倪因笑着反问,“不是不希望我和陈敬宇纠缠一起,我要去离婚,你还不满意了?”
“这是两码事!”唐晨来回踱步,“既然要离那你背着我们结什么婚,连你亲爹都没告诉?现在又要离,这种操作,人生大事被你你玩儿可以啊倪因。”
“不是我要结的。”倪因也没想好怎么给唐晨解释自己身体里有其他人格存在。
在这个倪因的三观里看来,她才是身体的主体。而答应陈敬宇婚姻的倪因是背叛人格——她迟早要灭了她!
唐晨警惕反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都要过去了。”倪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将烟支戳在烟灰缸里,声线有些沙哑,“我先挂了,有事去找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
唐晨:“你还敢不敢再敷衍些?”
“不敢。”倪因垂了垂额头,“我不敢敷衍你。等我忙完这边我去找你,好好解释,成吗。”
唐晨沉目:“你还做傻事吗。你还在乎蒋大金吗!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你怎么能……力怎么敢呢!”
哈尔冰那么冷的天气,松花江那么冻的水。
你怎么就敢往下跳!!倪因!
要不是没在她跟前,唐晨真的会拎着她的衣领问,‘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倪因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默言笑了笑,“不了。自杀这种事只够一次勇气。”
唐晨:“……你,你!”
“我有过不去的坎儿。别怪我,唐晨。”
就这么一句软话,直往唐晨心窝子上戳!
唐晨心里顿然五味交杂,一句‘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包罗了倪因心里多少死结,以至于促成了说跳就跳的极端。事后被她自己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唐晨听完根本不敢再去深究,更不敢再深问。
每问一句。
都是在揭倪因的痂!
只是唐晨实在没忍住哽咽最后还是说了声,“倪倪。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唐晨,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她挂断电话,又对着冰冷的空气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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