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过来看看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她才睡了不到三小时，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憔悴却讪笑着的妇女，她反应几秒后，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见她不说话，那妇人朝半开的门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问：“小寞没在家吗？”
“他去考试了。”她语调冰冷。
妇人有些缓慢地点了点头，双手交叉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
见姜思念没有要请自己进门的意思，她踌躇开口：“天凉，讨口热水行吗？”
姜思念深深看她一眼，搞不懂这个七年没有过来往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姜思念把撑着门的手垂下，转身进了屋，身后的妇人跟着进门，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
“说吧，有什么事。”姜思念也不倒水也不让人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那妇人有些想喊她，可最后还是没叫出声，只是试探性问：“这些年……”
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无非就是些客套话，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姜思念直接打断：“有事就直说，如果是想求我放过你丈夫和儿子，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舅妈你想这时候来关心我们兄妹俩，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说说我们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妇人一下红了眼眶，终于开口说了重点，“他们一个是你舅舅，一个是你表哥，虽然你不是李家亲养的闺女，可怎么说，这几十年下来，你们也算表亲关系，程家现在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剩下的，能不能既往不咎？”
姜思念冷笑一声，消息倒是知道得挺及时，她这才回来几个小时，她拿到对于程家来说最致命的东西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晋宁了。虽然说当年的事情跟面前这个人没多大关系，可到底她是程家的女主人，她这么多年对丈夫和儿子的恶行不闻不问，对他们兄妹冷眼旁观，姜思念如今面对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既往不咎？”姜思念反问，“你的丈夫因为拿了不该拿的钱，害死了三十多条人命，你的儿子，当年他绑架我，甚至在昨天他还挥着刀子要我的命，还有他杀了人，这些你不知道吗？”
妇人红了眼眶，眼泪顺着褶皱的皮肤往下流。姜思念缓了口气，继续道：“从古至今，杀人害人，都是要偿命的。”
当年他们兄妹被众人一步步逼到深渊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要放他们一马？如今这时候，又有什么人有资格来求她既往不咎？
见她态度强硬，讨不到好处的人落寞着一张脸走了。
门“咔嚓”一声关上时，姜思念只觉得头胀得厉害，她烧了热水，还没等水开，门又被敲响，这次是很轻微的两声“咚咚”……
姜思念忍着不悦走过去开门，门开，迎面站着的人是钟书。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发问。
楼道的感应灯黑了下去，从门内照出的灯光薄薄一层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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