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妘再睁开眼时,她正躺在一张坚硬的床榻上面。
那张床榻上,没有被褥,只有一条惨白的纱帐在轻轻翻飞,屋中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连个香炉也没有。
而她的嘴,已经被人用软布堵上,手脚也被捆着。
安妘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手脚上的舒服,口中努力发出声音,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她连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宫中都不知道,心中一时慌乱了起来。
安妘就在这榻上挣扎了一会儿,房间紧闭着窗户,没有一丝儿风能透进来。
她挣扎了几下之后,身上的汗已经出了不少,氤氲了衣裳。
安妘有些气急败坏,心里想着要不干脆从床榻上翻下来,可心中又想到自己现在怀着身孕,前几天又被灌了两口堕胎药,这会子这么翻摔下去,腹中的这个小生命不保。
这样想完,安妘冷静了下来,用自己腰腹的力量慢慢坐了起来,又将双脚慢慢放到了下面,挨近地面。
但奈何身上的衣衫太长,她若是保持不了平衡,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
安妘双手想要去够自己的衣裙,奈何双手捆着够了半天也是够不起来裙摆,一时手臂酸胀了起来,只能是干坐在这里。
她坐在这张空无一物的榻上,静静的看着窗边透过来的阳光。
日影偏斜,时间流动,她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逐渐晚了下来。
外面的阳光逐渐变得有些赤红,安妘心中也越发焦躁了起来,但越焦躁,她的思绪也就转得越快。
宋悠如果一直等在宫门口,他发现自己一直没有出宫,会不会寻人在宫中找找自己。
可前提,她现在还在宫中。
但应该是在宫中才对,不然从御花园打晕了她之后,要怎么把一个命妇从宫中带出来呢?
那既然是这样,宫中想必已经发现了人消失了许久,该是有宫人在寻自己了,可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寻过来,那是为什么?
没人会觉得她会在这儿?
那这儿是哪?
正当安妘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户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个小太监轻巧的翻了进来。
安妘睁大双眼,看着来人。
这个小太监她有印象,之前慕瑾林还住在宫里的时候,常跟在慕瑾林身侧,好像是叫阿凡的。
那阿凡见安妘已经醒了,转身先将窗子关了起来,又走到了安妘跟前:“淑人您忍忍,再过上半个多时辰,这天也就黑了,等天黑了,您就可以不用再这么被捆着了。”
安妘被堵着嘴,呜呜了两声,皱着眉头,晃了晃双腿。
阿凡嘿嘿笑了两声:“淑人莫急,过会儿就好了,王爷都安排好了,后天是皇上的生辰宴,诸位皇子们今天都要沐浴洗澡,过会儿有人来这里送水,人多事忙,淑人藏在水桶之中,被运出宫中,万无一失。”
听到自己在六合殿中,还是慕瑾林的安排,安妘心中一阵阵的恶寒。
原来这个安婉竟然合着慕瑾林一起算计自己。
之前想着因着公府的缘故,只拿着皇帝生辰宴的事情做做文章,看来这次若能逃出生天,她一定得想个更绝对的办法把安婉给解决了才行。
安妘心中虽然恶心慕瑾林的这样做法,却还是要借着慕瑾林的心思给自己谋一条生路出来,她转头,就要去撞床榻旁的围栏。
阿凡见了,被唬了一跳,连忙拉住了安妘的动作:“淑人,您有什么话,您好好说,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您活着带回去,您要出点什么事,奴才可是要倒霉的。”
安妘抬眼瞪着阿凡,又呜呜了两声。
阿凡吞了口口水,看了看这空荡荡的屋子,将堵着安妘嘴的软布给拿了下来。
安妘张口先喘了两口气,又瞟了阿凡一眼,冷道:“你们王爷倒真是有心,对待我跟对待囚犯似的,这本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现在竟然让人捆着我,我又不是不跟他走。”
听着安妘的话,阿凡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妘眨了眨眼睛:“淑人是说,您早就和王爷商量好了?”
安妘垂眸,掩藏了眼中的愤怒:“对啊,要不然你们王爷放着难么多云英未嫁的女孩儿不要,干嘛费劲让人把我带回王府?”
阿凡听后,有些懵,正想着之前慕瑾林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不由疑惑道:“可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爷为何让我把你打晕,还把那个丫头给捂死呢,直接让淑人您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不就好了?”
听到兰香被人给捂死了,安妘惊讶抬头:“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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