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无故突然断裂。
隔着那一段距离,他看不见圣女的红衣下、皓腕间,被大火吞噬的一线殷红的颜色,那是他亲自系上的相思扣,望与一人白头到老。
高墙下,哀泣之声不绝于耳,凤鸣族人跪倒在地,目睹着他们的圣女在烈火中化作灰烬。
事后,祁誉令影卫擒住族长等人,民众已经自然归顺。他收凤鸣一族于囊中,让凤鸣族人出天堑,与陈塘通婚,相互往来,融为一体,不费一兵一刃,便保西南边境平安,永无后患。
祁誉借此在朝中树立君威,收拢兵权,扫除朝内乱党。
他逐渐开创盛世,成为一代明君。
《山河异志》中有一残页记载,是关于古老的凤鸣族的描述。
书页上说,族中的圣女皆是由历代的族长用蛊虫喂养出来的怪物,她们异于常人,生长缓慢,不易衰老,却受制于人。
思匪的母亲是凤鸣族上一代的圣女,被蛊虫折磨至死之际,得先皇祁寒相救,因此有恩于思匪。为报先帝恩情,思匪便成了祁誉的夫子。
这些年,祁誉在深宫之中,靠着思匪给予的一点儿温情取暖。
殊不知,思匪却是仰仗着这点儿温情维生。是祁誉的相伴,才让她度过了最艰难漫长的岁月,他是她泥泞不堪的生命中闪烁的星火。
只是,圣女的存在,注定是错的,她们生来是傀儡,最终只有归于玉石俱焚的宿命。
自思匪后,再无凤鸣族圣女,这出悲剧也终于画上句号。
那一日,祁誉梦到思匪,深夜醒来,再难入眠,只有窗外一轮皓月当空。
她曾在和煦的春光下问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黄金城、锦囊,还是神兵利刃?”
他毫不犹豫地说:“山河永固。”
可如今,他想要的已然得到,却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不曾想过,他的父皇留给他的那一笔宝藏,不是黄金城,不是锦囊妙计,也不是神兵利刃,不过是一个思匪,替他保陈塘安宁——山河永固。
他还在陈塘宫中,苦苦等他的小夫子如往昔那般,踏月而来。却不知道,他的小夫子已经葬在了遥远的西南边陲,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那一年冬末,发生了两件大事。
祁誉立了后,大婚那日满天飞雪,他穿着红袍站在檐下,望着一处出神,似乎又想起了谁,无人敢上前惊扰;大婚之后不久,周淮渊猝然病逝,举国哀悼。合眼之前,他拽着祁誉的手说:“颐宁,大哥终于可以来见你了……”
祁誉奔丧回宫,忽地有一瞬间,觉得天地浩大,而自己孑然一身。
雪还在下,忠禧持着竹伞,一路小跑着跟上来,替他遮挡风霜。
祁誉脚步一滞,转过身,眉间落了零星的雪粒,他不知第多少次向旁人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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