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醒了啊,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这一刻,我神情恍惚,几乎快要以为我们还停留在十二年前。没有暨城的少年班,没有泥石流,没有十八条人命,没有宋冗,没有撕心裂肺的爱与恨、相聚与分别。
我哑着声音回他:“渴了,要喝水,还要出去放风。”
再这样下去,下一个梦,我估计会梦见自己发霉了。
席越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和我出去晒太阳。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毛线帽,说:“把这个给我拿上。”
他看着我的光头,似乎不忍心,安慰我:“头光着也挺好看的。”
我用尽力气踢了他一脚,暴怒:“可是头很冷啊!”
被这个智障一气,我精神都好了一两分。两个人闹腾着去了医院内部的小花园,一轮冬天的小太阳在天边挂着,缥缈微茫的光,不痛不痒地照在人脸上。
我把半张脸藏进围巾里,坐在花坛上休息。过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又想起刚才梦见的画面,那声音还响在耳边——“林之橙,你放心,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问出口:“席越,你会喜欢我多久呢?”
一辈子能有多久呢?
他愣了一愣。
我比想象中还要好奇他的答案,耐心地等着。他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酝酿一个属于小说家的带有艺术色彩的答案,他说:“我会……”
旁边的走廊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席越说话的声音被打断,我们不约而同地一起回头,看见了宋冗,和他臂弯里挽着的女人。
我回想了一下她的名字。
好像是叫楚遥,宋冗的绯闻对象。
狭路相逢,四人面对面,我还在犯愁这下该怎么打招呼。忽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队狗仔,闪光灯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眼。
我心想完了。
我还是宋冗经纪人的时候,就曾被媒体曝出我们俩的同学身份和情侣关系,虽然我们俩死不承认,但当年也被炒了好一阵,风头才渐消。如今再加上楚遥,还有身份不明的圈外人士席越,估计怎么也说不清了。
手术之前还来这么一遭,原本就生死未卜,如今还要晚节不保。
话筒已经伸到面前来。
“请问你和宋冗现今是什么关系?他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探望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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