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对不住说的极没有诚意，说罢便摇着轮椅向着门外行去。
“你今天什么也没看见。”齐末的语气有些阴冷，仿佛宁柔嘉刚才没有救他，而是成了他的杀父仇人。
宁柔嘉听他说话的语气，心下有些不快，想着等会儿聂青云也许就一同上来了，便也懒得去和他计较。
“你瞧不起我腿不好使，可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谁生下来是无病无灾的，没人瞧不起你，可你也得自己先瞧得起自己才行。”
宁柔嘉的声音在包厢中回荡着，传到了齐末的耳朵里，他的心脏不由得一抽。挣扎着勉强起身，再向门边看时，哪里还有宁柔嘉的影子。
刚才的女人说起自己腿不好使时，语气是那样的平淡，她背对着他，他自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推测她当时的神色。
大概是神情散朗，眉间无一点郁色，那种坦荡，恐怕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拥有的东西。他干脆也不挣扎了，就那样平躺在地面上，本来算得上柔和的灯光，这样看却显得有些刺眼，他就那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灯光瞧，直到流下泪来。
齐白进包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平日里极少露出脆弱的一面的男人眼角挂着泪水，就那样茫然不知所措而的躺着，眉间微微簇着，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愁绪都在那里汇聚了，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扭过头，对着齐白微微一笑。
不知怎么的，齐白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让别人看见齐白这个样子，对这个高傲的甚至有些自负的男人会是多么大的伤害，他将门半开着，对还站在门外的聂青云道：“403号包厢，你好好计划一下，可千万不要唐突了佳人。我这儿有点急事，就先不请你进去了。”
刚才在电梯里，聂青云和齐白离的极静，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齐白与宁柔嘉通话时的内容，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点了点头，径直离去了。
齐白这才顺手将房门合上，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齐末身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见齐末突然开始发笑，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姿势完全不能将对方扶起来，挠了挠头，半蹲在地上，将齐末的上半身扶起来，又护着对方坐到椅子上。
“我刚才都听到了，我算是白养你了。”齐末叹了口气，光听语气似乎是极为悲伤的，齐白鼻头又是一酸，刚想赔不是，哪怕再跪一次也无所谓，没想到抬头便撞上了齐末笑盈盈的望着他，哪里有什么悲戚。
他霎时间鼻子也不酸了，眼眶也不红了，重新做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可只是表面上是这样，心中却是更加的难受。他知道齐末这幅表情是一点也不忍他伤心。
“对不起。”齐末道，听语气，他似乎是随口说的，自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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