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chapter 24
机房门禁处有个摄像头, 叶念和许宁野绕开那里，爬过后墙进了机房。两个人在夜里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想一想都严肃不起来。
机房里嗡嗡作响，温度偏高，红黄蓝的指示灯像是生命体般发出尖锐的光芒。
叶念找到连接二号排污口的设备, 许宁野将手电的光照抬高，叶念看清了设备显示屏上的数字。邢勇说的没错, 数值被改动了。
叶念拍了张照片, 输入密码, 将设备调回正常状态。
从工厂里出来以后, 许宁野问：“这样就没关系了吗？”
“应该没问题了。就算真的是针对我，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们就不好办了。”
“你前面在电话里说，这件事可能是刘浩明的意思？”
叶念吐了口气，“刘浩明前年应聘进公司做总监, 虽然他对我很关照，我却觉得受不了。他说话的语气和咸猪手的小动作，总之都很恶心。他在日本时丢了脸, 我又知道他和闵主任之间的小勾当, 刘浩明不会希望我继续留在公司里。工作上的失职是最好的理由。”
“你会因为这个考虑离开德友吗？”
“不会。我在德友认真工作了四年，为什么要怕一只龌龊的老鼠精？灰溜溜走掉的人才不该是我。”
“那就让刘浩明走。”
叶念诧异地看着他，“就凭刘浩明和闵学礼收受回扣？那件事说不清的，而且真的追究起来，我也是知情者。”
“刘浩明这种人, 不会只做一件错事。从日本回来以后，我找了人去查他，也是为了万一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叶念吃了一惊，“你没有告诉我。”
许宁野笑笑，“有必要的时候，当然会告诉你。刘浩明包养了一个姑娘，还和另一个有夫之妇来往，他的银行账户上个月汇入了一笔二十万的款项，来源是德友一家供货商的市场部经理。这些应该就够了。”
“真是只大老鼠精。”叶念笑了。
第二天早上，有意留心机房的邢勇，在厂房里找了个容易观察的地方，看着李主管匆匆进去，又面色古怪地出来了。十点左右，区环境局来了两个人，说是接到附近村民举报厂里排污超标。结果并没有查出什么。
坐在信源大厦高层办公室里的刘浩明，当然也知道了叶念去厂里的事。一面惊讶，一面恨恨得不行。这次整叶念的事，是闵学礼出的主意，只有他和刘浩明，李胜利三个人知道。居然还玩糊了。
刘浩明想不通时，还不知一朵‘大雨云’已经慢慢飘到了他自个头上。
三天后的新工作日，临近中午时分，刘浩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回来时脸色惨白。
随后，风声一点点泄露出来。戴蕊蕊通过加密对话告诉叶念；公司董事会收到了一份举报材料，刘总监不仅利用职务收取贿赂，个人私生活还非常劲爆。‘啧啧，这肯定是公司年度最佳谈资。’最后她总结到。
叶念旁观着事情渐渐发酵，一周后，刘浩明从德友消失了。替代他的人，是在大家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资深员工：朱欣。
任职下达后，朱欣请了一班同事聚会，其中也有叶念。
聚会三步曲，吃饭唱歌泡吧。第一阶段结束后，叶念就告辞了。朱欣送她到停车场，带着点醉意说：“叶念，我要谢谢你。”
“谢什么？”叶念站在霓虹下，笑笑。
“咱们是一块打过江山的伙伴，”此刻的朱欣很真诚，“这回，刘浩明是得罪了你。”
叶念没表态，“回去吧，都等着你呢。”
“我得说出来，要不多不坦荡。那天晚上在酒店里，我是看着刘浩明进你房里去的，正想着该怎么办？刘浩明就被揍得花红柳绿地出来了。许公子出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业务的关系，有次在酒会上远远见过他一面，人长得帅，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叶念总算明白了许宁野当初那一句：圆圆，偶尔也要糊涂一次才行啊。此时此刻，她也希望朱欣能糊涂一点。
“叶念你放心，我朱欣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咱们以后是兄弟！真兄弟。”朱欣情到赤忱处，被自己陶醉得摇头晃脑起来。
“好。”叶念对他摆摆手，朝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走去。
“那是谁啊？和你说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啊。”许宁野发动了车子，奇怪的问。
“是朱欣，接替刘浩明的新总监。”
“不会又是一只老鼠精吧？”
“那不会了。”叶念很肯定。
“你妈妈和安安怎么样？”
“挺好的，叶昕提前租了一套小房子，这两天都带着他们到处玩呢。我妈一心要把叶昕带回来，她打定主意的事，就肯定要办到才罢休。”
“你妈好像很怕你怨她，你怨她吗？”许宁野说出自己的真实感觉。
“当然怨过。小时候，我把我妈想得太好了，她就是我的精神支柱。后来，我明白父母也只是普通人，一样有缺陷一样不成熟，甚至还很可笑。能做到不怨也用了好久，我没有办法舍弃我妈，也没有办法像原来那么爱她。”
“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
“我自己也没那么好。”
“就好。谁都不许说你不好。”他伸手过去，牵住她的手。
回到家以后，许宁野和叶念商量：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回去见见父母。
许宁野平时有空都用来陪叶念了，也不常回去。前两天宋湘梅给他打电话，说舅妈钱静带着表弟宋浩来玩，让他抽时间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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