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失魂落魄地坐在警察局坐笔录。
他今天本来是出门给小萝卜采购上学需要的小书包的。买完书包小萝卜闹着要去商场里的儿童区玩球球，林夜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让他进去，自己在外面看着。
小萝卜在里面玩儿得起劲，林夜手机震了震，是之前联系过的某个幼儿园打来电话。
负责人详细询问过小萝卜的消息，遗憾地告诉林夜这事情有点难办，林夜嘴快争辩了几句，再抬起头来，本该在儿童区的小萝卜已经不见了踪影。
商场找遍了，工作人员也帮忙播了广播，监控视频也查过——好巧不巧正对准小萝卜的那个摄像头出了问题，什么都没拍到。
林夜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很坚强的人，被按在地上揍的时候没哭，被叫杂种的时候没哭，被遗弃的时候也没有哭。
此时的眼泪却像断了线一样，不停顺着他的脸颊砸在不住颤抖的手背上。
我真是个废物啊……
林夜心想：他还那么小，被坏人抱走怎么办呢？
自从有小萝卜后，电视里那些关于遗弃小孩、拐卖小孩子和虐待小孩子的新闻他再没看过，生怕看了心痛。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心痛算什么。
他已经感觉不到心跳存在了。
他麻木地坐着，直到有人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秦越给林夜打电话问过他的地址，一路狂飙到警察局。
刚进门便看到了林夜。
往日张扬朝气的少年眼睛红肿，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似乎维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是他朋友。”秦越握住他手腕，轻轻压在他脉搏上，询问警察：“问到哪里了？”
警察递来一张纸巾，安慰道：“走失儿童和报案人的关系。”
秦越拿捏不准他们是什么关系，手指轻轻揉了揉林夜的虎口：“林夜？”
林夜闭上眼睛，沙哑道：“弟弟。”
“同父异母的弟弟。”
13.
关于家里的这烂档子事，林夜本来不想告诉秦越的。
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个烂人抛妻弃子和年轻情人私奔，原配郁郁寡欢年纪轻轻便去世，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被邻居东喂一口西喂一口拉扯大。
他十五岁的时候推开门，发现门口被放了个婴儿——应该被称之为“父亲”的人留下婴儿的出生证明、几万块钱和一张纸条，宣称自己要去做一大票生意就再没回来。
后来音讯全无，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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