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9)

上一章

着安楠, 小脸蛋白嫩嫩肉呼呼, 超级萌了。

薛巍咳嗽两声,从惊呆的表情里脱离出来,招招手, 那一大一小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不等薛巍介绍,女人鞠了一躬,兴奋之下说起母语:“初次见面,我是薛惠子,是个少女漫画家,请多多指教。”

薛巍正想帮忙翻译,只见安楠两手微微拢起交合放在小腹,很标准地回礼,用同样流利的日语回复道:“初次见面,我是安楠,还是个学生,请多多指教。”

薛巍:“……”嗯,行吧,学生。

薛惠子恍然意识到这不是祖国,又惊异于安楠流利的日语和礼节,对安楠的感官更好了。

“你真的还是个学生吗?专业是日语吗?你的日语说得很好啊。”

“不,我的专业是计算机,日语是闲暇时期学的一门小语种,仅是兴趣。”

“兴趣就能学成这样,很不错了。”薛惠子道,“我没听出什么问题呢。”

两人边说边走,薛惠子完全忘记安楠是老公的客人,热情地拉着安楠进门,把自己的老公和儿子丢在外面。

薛巍抹了把辛酸泪,抱起眨巴着眼睛瞅着他的儿子进门。

娶了个少女心爆棚的老婆就该意识到,在老婆心里,老公和儿子永远帅不过她笔下的男主。

当残酷的现实生活中有那么个智商爆棚的女主出现,极为符合少女漫画中的男主形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婆会有什么反应。

薛惠子化身迷妹,挽着安楠的手问东问西,安楠没有一点不耐烦地回答。

两人和谐愉快地度过你问我答的半小时,薛惠子笑容满脸地去厨房做甜点,说是要弄一顿丰盛的下午茶,看得薛巍和小正太一愣一愣的,十分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们临到交稿日会化身喷火龙的老婆/妈妈。

薛惠子牵着儿子的手离开,为两人留出可以交谈的空间。

薛巍叹气:“女性拥有天然的优势啊。”

安楠但笑不语,直奔主题:“我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想问。”

薛巍:“你说。”

“以你儿子这么大年纪的孩子为例,催眠大师能不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孩子建立信任桥梁,而后在某个特殊时间,让孩子不引起他人注意,自己主动离开父母身边?”

考虑到安楠的身份,又涉及到孩子的敏感问题,薛巍不敢随意回答,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回答道:“有可能的。国内对孩子的教育不够到位,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那么多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等观念,厉害一点的催眠大师很容易初次见面就和孩子打好关系获取信任,在孩子的潜意识里种下标志。”

“那么等到约定好的标志到来,不需要再给任何提示,孩子自身就会主动离开。当然,这个过程里,孩子不会拥有自己的意识,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相当于,被人操控身体,任人摆布。

一想到自己曾经也被人操控过,主动离开幼儿园走向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安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这样的催眠有时效吗?”

“我和认识的朋友没有这么做过,所以无法给你精确的答案。你的问题,我只是站在理论的角度上给出解释,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但实际上想要做到,必须经过实验与调整。”具体能否做到,以什么为标志,薛巍都不知道。

“那么,国内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薛巍五指张开,“不超过这个数。”

国内对催眠的偏见比较大,真正会做这个的人很少,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的更少,有能力做到还用在犯罪方面的自然少之又少。

安楠大致了解情况,说出她飞来京市的主要目的:“我想寻找一段15年前的记忆。”

薛巍犹豫一瞬,道:“我可以试试,但你并不信任我,催眠又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简单做到的,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你如果今天就要做,效果不一定好,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安楠没抱太大期望。

薛巍带路前往他真正工作的地点,是个装潢极为温馨舒适能让人放松心情的地方。

房间里有着浅淡的草木芳香,淡淡的很舒服,阳光穿透落地窗照在地毯地板上,整个房间暖洋洋的,容易让人产生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的想法。

根据钟斯年给出的消息,丢失的孩童们在失踪前几天得到了那样的酒心巧克力。

那么,小安楠得到酒心巧克力的时间就在生日前后。

简单地交流一番,安楠在躺椅上躺下,薛巍开始催眠。

“闭上眼睛。”

“想想5岁的你最高兴的事……”

“这一天是你的生日,和其他日子一样,又有点区别。爸爸带你去了游乐园,你是整个游乐园最漂亮最可爱的小公主……”

跟随指示,安楠慢慢地回想自己5岁生日的那一天,安季同背着她到了游乐园。

游乐园有给孩子们分发气球的小丑,有套着玩偶服装走来走去向游客们打招呼的工作人员,还有一辆辆卖吃食的小车,更多的是朝他们投来和善目光的家长们。

家长们的手里大多牵着年幼的孩子,女孩子羡慕地看着她的小皇冠,男孩子更多地看她这个人。

“你发现了有那么一个人,他看你的目光是不同的……”

那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阳光,无法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他走近了。

更近了。

小安楠下意识地寻找爸爸的身影,爸爸不在。

她有点紧张,害怕地后退一步,不敢离陌生人太近。

他察觉到小安楠的害怕,没有再靠近,笑着弯下腰来,右眼的泪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安楠刷地睁开了眼。

薛巍:“怎么了?”

女人!

安楠的额上有少许汗水,眼神很亮。

是女人就说得通了!

女人不会像男人一样引起孩子的警惕,对方打扮得像个母亲,或者手里拿点孩子的衣物和用品就能伪装成一个母亲,声音再温柔点,长相再柔和一点,很容易获取孩子的好感。

人渣!

安楠做两个深呼吸,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多少?”

“不用。”

安楠:“?”

薛巍:“你是为了抓最近沸沸扬扬的诱拐犯,我不收你的钱。”

安楠没问他怎么知道的,也不和他争,爽快地收了手机,告辞离开。

薛惠子端着烤好的曲奇出来,见到在门口送客的丈夫和安楠的离去背影,“她这么快就走了?”

“得到答案当然要走。”薛巍道,“她不会再来了。”

“真遗憾。”薛惠子耸肩,塞了块曲奇进嘴里,“我还想请她喝我们小野家最自豪的抹茶呢。”

薛巍笑了笑:“会有机会的。”

这一晚,安楠做了个梦。

梦里,右眼角下有颗泪痣的女人在哭泣,晶莹的泪水划过泪痣留下一道道永不干涸的泪痕。

红唇一张一合,说着无人听见的话。

女人的脸被打上圣光,看不清五官与轮廓。

安楠瞪大眼睛盯着女人的嘴唇想要解读唇语,无奈……又是一层圣光,唯一能解读的是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给了酒心巧克力,对不起催眠了你,还是对不起助纣为虐?

深夜。

安楠从梦中惊醒,毫无睡意,在窗边坐了一夜。

天明,安楠把线索告知钟斯年。

国内会催眠的女人,技术很高,外表不具有攻击性,甚至十分无害。

包括对方的右眼角下有颗泪痣的事。

前面的线索钟斯年一一记下,听到最后一条,他忍不住多问两句:“那个右眼角下有泪痣的女人长什么样?”

安楠并没看清那人的脸,“不是很清楚。”

“怎么了?”

钟斯年又问,语气里带了点急切:“你怎么知道对方右眼角下有颗泪痣?”

“催眠后看到的,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看得不太清楚。你问得这么仔细,怎么,你认识这样的人?”

沉默许久,钟斯年道:“我给你发张照片,你看看。”

钟斯年:【[图]】

钟斯年:【是她吗?】

安楠:【我是真没看清楚。】

安楠:【这人是谁?】

钟斯年:【苏瑾的姑姑苏南,二十多年前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催眠是不是真这样,不太知道,结合各种影视资料写的,不要当真

☆、第 105 章

苏瑾的姑姑?

安楠还以为是上了全国通缉名单的罪犯, 对方突地摇身一变, 成了她二徒弟的姑姑?

安楠:【二十多年前你应该刚会走路吧,怎么还记得?】

钟斯年:【苏家从来没放弃过寻找,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卧底任务结束后当过一段时间京市的队长,还帮忙找过。】

安楠:【很遗憾, 我帮不上忙。】

钟斯年:【没事, 我就是听到消息了问问。】

安楠:【嗯。】

给出诱拐案相应的线索, 安楠没再关注一个失踪二十多年生死不明的人,下楼吃早饭。

她不习惯西式早餐,去了三楼的中餐厅。

在这里, 遇到端着碗馄饨差点又要摔跤的宫彦。

安楠无语得嘴角抽搐,好心地扶了一把, 跟着宫彦回到他的位置上, “你以后走路慢一些, 脚步抬得高一些。”免得把好好的一张脸给摔得面目全非,无法见人。

宫彦眨眨眼,吐出个无比忧伤的事实:“我已经很慢了。”

确实。

安楠不是没见过宫彦走路的速度, 可他就是要摔,疑似衰神附体,倒霉体质。

安全地长到这么大还没被毁容,真的算运气不错了。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宫彦咳嗽一声,避开眼神接触说了句:“也没有那么频繁, 一天最多三四次。”

安楠明知幸灾乐祸不对,还是被逗笑了:“那你最频繁的时候是几次?”

宫彦不敢看她,低着头用勺子按馄饨,“也就那么五六次吧。”

安楠擅自把五六次翻了个倍,一晚上没睡的精气神全回来了。

她跑去拿了两个肉包子,一碗小排面,坐到宫彦的对面,吃得特别开心。

宫彦看她胃口那么好,好奇地瞅瞅她手上的肉包子:“很好吃?”

安楠没敢说是因为知道有人比我更倒霉,心情好胃口好,一本正经地点头:“好吃,你要来一个吗?”

宫彦信了。

慢悠悠地走过去,慢悠悠地走回来,安楠眼尖地发现宫彦真的特意每一步抬了脚,顺顺利利地带着肉包子回来。

安楠:忍住!不能笑!

当事人毫无所觉,咬了口肉包子觉得味道也就那样。

他没有浪费的习惯,啃完肉包子,吃完馄饨,又去要了笼灌汤包。

饭后,安楠去酒店自带的小花园散步消食。

难得的是,宫彦这么个走路就摔容易毁容的倒霉体质居然也出来散步。

路上,安楠刻意落后半步,看着宫彦慢吞吞地在前面走路,每一步都把脚抬得很高,走得格外辛苦与别扭。

别扭是别扭了些,总算没有摔。

散步一圈,安楠什么风景没看到,光顾着看宫彦了。

宫彦没一点成了别人眼里有趣风景的自觉,更似没察觉到其他同来散步的人看他的眼神有多诡异,笑着对安楠说:“你的建议很不错。”

安楠:“……”不是察觉到宫彦有点天然呆的蠢萌性格,都要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了。

忽略心里诡异升起的内疚感,“你为什么总摔跤?”

“倒霉啊。”宫彦很自然地说,“从小倒霉到大,我习惯了。”

“……有多倒霉?”

“喝水会呛,走路就摔,逢奖必不中,谁对我告白第二天肯定出事,我的自行车轮胎一直是漏气的,汽车最多开一天会爆轮……”

宫彦还要细数他的倒霉史,安楠实在憋不住,捂着嘴笑得眼泪要出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那你现在见到了。”宫彦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绅士地递过。

安楠接过擦了眼泪,“你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西装配大衣,袋里装手帕,还有那浸透在骨子里的绅士,无一不在向安楠透露他来自哪里。

宫彦点头:“我4岁去了英国,去年刚回来。”

“……你有25吗?”

“27。”

安楠捏着用过的手帕放进随身小包,“洗完再还你。”

宫彦:“好。”

散步结束,安楠回到房间就把手帕洗了烘干,而后拿出宫彦的名片给他发短信。

【你住哪?方便还你手帕吗?——安楠。】

【1511,我被绑架了。】

“噗——”安楠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大兄弟,我们俩刚刚在电梯里分别各自回房,你到底是有多倒霉才能在房间里被人绑架啊?!

【在外面?】

【我只是来银行取个钱,然后就遇到了抢劫。】

安楠揉揉眉心,没忍心放着可怜的倒霉蛋不管。

别人遇上这样的事乖乖地不出声,抢劫犯抢走银行的现金后,最多再撸走现场那么多人的首饰……以宫彦的倒霉程度,%!

安楠发去一条好友请求,很快被通过。

安楠:【定位发来。】

宫彦:【[定位]】

安楠把定位转发给钟斯年,而后给他打电话:“这个地方发生银行抢劫案了?”

“你怎么知道?”

“宫彦,也就是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走路平地摔的男人,也在那。”安楠背上小包出门,“我也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钟斯年喝道,“别去!对方有枪!”

有枪……宫彦那倒霉蛋不会出事吧?

安楠放心不下,“我怕他出事,没事,我在外面看着,不会贸然过去的。我挂了。”

“嘟嘟嘟——”

听着忙音,钟斯年忽然有点茫然。

是他的错觉吗?

安楠对宫彦的好感与担心不做假,所以究竟为什么呢?

他和安楠认识半年多公事半年多,还远远不及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

说不清心里的酸胀感是嫉妒,还是委屈,身为警察的责任与义务感跨越前面那些复杂的心情占据上风。

他捞起车钥匙赶往现场。

安楠来到京市,她就成了他的任务,必须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另一边,安楠则是沿着给出的定位,很快找到了地方。

宫彦去银行取钱,走不远。

事实上,这个银行规模不大,很难想象抢劫犯会盯上这里的理由。

事发后,已经有人报了警。

银行的卷帘门拉了下来,看不清里面到底怎么样,外围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远处还有时刻待命的狙击手。

看着这些,安楠的头微疼。

你个倒霉孩子!好好的取什么钱,跟着国内的节奏用用电子货币不好吗?

安楠:【你没事吧?】

先前还能回复的宫彦不再回了。

大概是他的倒霉体质发挥作用了吧?

安楠哀叹一声,觉得她再不做点什么,以宫彦的倒霉程度会成为唯一一个牺牲的人质。

那家伙的绅士风度很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比如抢劫犯要找女人或孩子当人质,他主动跳出来……之类。

正想着该怎么做,手腕一紧,传来一股拉力,钟斯年把人拖到角落,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救人啊。”安楠冲银行的方向努努嘴。

“你老实待着!”钟斯年瞪她一眼,“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以往安楠出现在现场,他不会说什么,因为那是事后没有危险。

现在不同,抢劫犯有枪,子弹不长眼,有个万一怎么办?他不敢冒那个险!

“宫彦太倒霉了,不快点解决,我担心他出事。”安楠盯着银行的卷帘门,思维高速地旋转起来。

钟斯年一口气憋在喉咙,很想吼一句:怎么没见你担心担心我!

理智没让他吼出声来,“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想好。”

安楠习惯站在后面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突然之间让她站到前面冲锋陷阵解救人质,短时间内需要将双方的武力对比,人质数量等等因素结合在一起折算出最优战略,思维转换有点慢。

“我一个人去吧。”

钟斯年想给她一掌醒醒脑子,“你在逗我?”

“怎么可能?”安楠给他分析,“我是女性,处于弱势地位,不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宫彦是心脏科的医生,只要我在外面说是来给有心脏病的男朋友送药的,他听到后就能反应过来。双方的情况僵持着,对方既然选择这个小银行,短时间内没有杀人,说明他们没有杀人的准备,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

“不行!”

钟斯年直言否决,那句“给有心脏病的男朋友送药”怎么听怎么刺耳,“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你要以身涉险的事实。我不同意!”

安楠:“……”

“那你说怎么办?”

她去,宫彦还认识她,能够做出配合。

换个陌生的女警去,宫彦不认识,万一反应迟了露出破绽,之后再想动手就没可能了。

这还是情况好的,假如对方被激怒冲人质动手,那就彻底无可挽回。

钟斯年深知这一点,咬牙不肯松。

安楠小跑着去不远处的药店买了瓶维生素,撕掉里面和外面的包装,捏进手心。

钟斯年跟在身后静静地看她,“我怎么和你爸爸交代?”

“不用交代。”安楠回头,自信地笑,“他不会知道,我也会安全出来。”

她惜命着呢。

不是各方面衡量过这么做还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大,怎么可能贸然提出来?

真当她的梦想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吗?

安楠深呼吸两口气,弯着腰趁警察们不注意,一蹿两蹿蹿了进去,两手拍在卷帘门上哗哗作响。

“开门,快开门!”

围观群众和警察们全呆了。

“这怎么进去的?”

“快,快把她拉出来!”

“谁把人放进去的!”

“姑娘,那里危险,快出来!”

安楠没理他们,继续拍门:“开开门,我男朋友有心脏病,我怕他出事!”

☆、第 106 章

外面的女声很耳熟。

宫彦反应过来, 呼吸急促,痛苦地捂住心脏。

旁边的中年妇女发现了, 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伸出手想帮忙, 又怕自己不懂急救知识反而帮了倒忙。

宫彦眉头紧皱,捂着心脏倒在地上, 呼吸困难, 额头冒汗,看起来痛苦得不得了。

中年妇女慌了:“喂, 你没事吧?”

两个抢劫犯也有点慌, 他们就是想搞点钱, 没想弄出人命来。

“开开门呀,你们在里面好久了, 我男朋友有心脏病, 里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就是我男朋友了,你们千万别吓他!不然我不进去, 你们开开门,我把药送进去行不行?”

外面还在持续地喊,两个抢劫犯面面相觑, 看着地上快厥过去的宫彦有些为难。

“你在这干什么?”

“快跟我走!”

两个警察过来拉人。

“我等把药送进去再走, 行么?”女声软软的, 有点害怕, 又坚定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抢劫犯听了两耳朵,眼看宫彦揪着胸口的衣服张大嘴呼吸快不行了的样子,害怕摊上人命赶紧回应:“警察走开, 你,把药丢进来!”

安楠使了个眼色,警察将信将疑地走开。

很快,卷帘门往上开了一些,刚够一只手伸进去。

安楠把手伸进去,摊开,一瓶没有标签的药咕噜噜地滚了进去:“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男朋友有没有事,他的心脏病不发作就和正常人一样,一发作很凶的,呼吸困难,需要辅助。”

抢劫犯刚捡起药,一听还需要辅助就觉得麻烦,“什么辅助?”

“辅助呼吸,人工呼吸,你会不会啊?”

抢劫犯嫌麻烦,不然把人丢出去吧?反正银行里好几个人,不差一个人质。

“不然我教你啊。”

不等回答,安楠已经在外面教起正常的人工呼吸该有的步骤,因为着急语速非常快,听得人一愣一愣,刚记住上面一个步骤就听到下面一个,还没记住这个,又说下一个了。

还没说完呢,卷帘门往上升了不少,里面瓮声瓮气地喊:“进来!”

安楠爬了进去,卷帘门立即降落到底。

进去后,她到处看了看,看到中间的空地上蜷缩在那里的宫彦,慌张地跑了过去,“哎呀,亲爱的你真的发病了啊。药,药……”

抢劫犯把药递了过来,旁边有人送了水,安楠赶紧倒出两片药。

宫彦十分配合地喝水吃药,症状肉眼可见地减缓,安楠没有离开,坐在他身边,一只手为他顺气,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在手心写了个“2”与一个问号。

宫彦打了个勾,证实她的猜测:只有两个人。

那好说。

安楠冲他挑眉:你一个?

宫彦点头:可以。

于是,安楠立即瞪大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亲爱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宫彦特别配合她的演出,揪着胸口的衣服,大张着嘴呼吸不畅,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两个抢劫犯果然上当。

“怎么了?”

“不会死吧?”

“快,快叫救护车!”安楠慌急慌忙地去摸手机,两手颤抖,一个手机屏幕解锁的动作都做不到。

抢劫犯甲不太忍心,“我帮你打吧。”摸出手机,解锁,戳下112。

趁着他打电话的这个当口,安楠看向抢劫犯乙,“能请你帮个忙吗?我男朋友有点重,我想给他翻个身,让他舒服一点。”

抢劫犯乙不太愿意放下手里的枪,瞅了瞅别人,行吧,不是老人就是女人。

这本来是他们看中这个小银行的主要原因,现在成了他的掣肘。

抢劫犯乙没犹豫一会儿,眼看宫彦在地上痉挛快死了的样子,顺手放下枪支去扶宫彦。

安楠与宫彦交换眼神,宫彦翻身压住抢劫犯乙,安楠奋起一脚踹在抢劫犯甲的小腿骨上。

抢劫犯甲痛得哭了出来,被安楠一巴掌按在地上,威胁道:“别乱动啊,看在你好心叫救护车的份上,我已经手下留情没往下面去了。”

下面?哪个下面?

抢劫犯甲顺着安楠的视线往下一看,寒风吹过,害怕地夹紧了腿。

另一边,宫彦稳稳地压制住抢劫犯乙。

银行职员帮忙打开卷帘门,警察涌入抓住两个抢劫犯,事情完美解决。

安楠冲宫彦竖起大拇指:“演技不错。”

宫彦叹息:“医院里见得多了,那些患者经常犯病,久而久之……”

安楠不再触及医生的伤心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没说两句,浓眉大眼的警察站到了她面前,嘴巴一张就是训:“你说你个女孩子怎么能够那么冲动呢,对方有枪啊!”

安楠:“……”

宫彦:“……”

其他被救的人和银行职员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很想帮忙说两句,可看警察那不说个痛快不会停的架势,识趣地闭上了嘴。

安楠低着头被训了五分钟,随后警察眉眼微松,拍拍安楠的头,“担心男朋友是好事,下次要先和警察商量,不能仗着自己身手好就那么冲动,知道了吗?”

安楠乖乖点头,根本不敢说男朋友就是个借口,不存在的。

宫彦很有眼色地没有辩驳,等警察教育过后,回警局做好笔录,两人急忙溜走。

迟到的午饭由宫彦请客,在一家五星级的西餐厅。

“抱歉,你好心救我,我却害得你被骂了。”

“没事。”安楠不在意那个,“警察职责所在,我的行为确实让他们捏了把汗,虽然从行动和最终结果上来看,我的做法是对的,可是让一般市民参与进来,他们是不会高兴的。”

毕竟,警察的职责是保护市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人身放在财产前面。

宫彦淡笑着道:“你能来救我,我很高兴。”

安楠很难从他脸上分辨出他到底高兴不高兴,“我去救你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骑着白马来救你的白马公主?”

“……没有。”

“那有看到踏着七彩祥云手握七星宝剑的天界女将吗?”

“……没有。”

“或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女?”

“没有。”

连逗三次,没成功从宫彦脸上看到类似无语无奈的表情,安楠也是心累:“你在英国二十多年,没学到一点幽默?”

宫彦一哽,好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成功逗笑安楠,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红酒喷出来。

这一晚,安楠睡得很好。

另一边,得知发生的事,唐腾叫来钟斯年询问白天抢劫案的具体发生过程,以及……“你没拦着吗?”

钟斯年:“拦不住。”

唐腾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不是说她不愿意么,现在闹这么一出,谁还会放她走?”

换做以前,钟斯年能非常肯定地说安楠心里只有全息不会愿意留下。

今天之后,他说不清了。

能为宫彦做到那个程度,安楠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她算是为蓝颜吗?

唐腾没得到回应,抬头却见钟斯年神游天外,“在想什么?”

“想安楠。”钟斯年沉沉地叹气,捂着脸说,“我看不懂她。”

这模样,一看就是为情所困。

过来人唐腾拍拍看好后辈的肩,“对方很具威胁力?”

“嗯。”

“你条件也不差啊,上!美男计用起来!”

“……”闭嘴吧您!

打趣两句,唐腾回归正题:“认真的,回去问问她究竟在想什么。”

钟斯年:“好。”

同一时间,京市的监狱内,有人拿着绝不该出现在监狱内的手机,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的画面,唇边带着笑意。

贺泉见怪不怪地坐下,“哥,在看什么?”

男人把画面往左一横,手机屏幕上在播放的正是白天银行里面发生的一切,黑白的画面显示这是从监控上截取过来的事实。

贺泉看到熟悉的人一愣:“安楠?”

男人点头,重新把进度条拉到最左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天安楠的所作所为被清晰地倒映在监控画面里面。

两人安静地看着,看完一遍重新播放第二遍,直到第六遍,手机发出没电的抗议。

手机在男人的手心上转了一圈,稳稳当当地停留在那。

他不知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地勾着,仰头叹道:“她,长大了。”

贺泉眼神微闪,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问。

今天难得有机会……“哥,你和安楠是什么关系?”

男人挑眉:“你猜?”

贺泉:“……”

男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面上胡茬横生,四十多岁的样子,非要说和安楠有关系,似乎也就是男人看上女人?

可一个在京市坐了十多年的牢,一个在宁市安安分分地长大,怎么产生的交集呢?

贺泉完全把他的心思和想法表露在了脸上,男人看得好笑不已:“别乱想了,我不会伤害她的。”

贺泉点点头,在心底祈祷:安楠,要过得好啊。

第二天一早,安楠吃过早饭办理退房手续。

推着行李箱出门,在酒店外面看到一辆黑色的卡宴,驾驶座上的钟斯年形容疲惫,似乎没睡好。

安楠怕他疲劳驾驶,拒绝的话不曾出口,钟斯年已经帮忙把行李箱送进后备箱。

去往机场的路上,车速不快又很稳。

钟斯年忽然开口:“唐局让我问你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安楠道,“救人而已。”

“哦。”

车到了机场,钟斯年放下行李箱,又把他买好的两袋特产送过来。

安楠接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既然注定无法远离,不如让这趟浑水更浑一点。”

☆、第 107 章

回到宁市后, 安楠的动作明显加快。

先前,她单单针对文沙一人。

因为工作和学业的忙碌, 《福尔摩斯》的案件分析和过程讲解,次数不多,偶尔抽空讲讲, 主要还是靠文沙自己学习和提问,而她负责答疑。

有机会顺带一下徐兴贤。

如今, 她把【宁市小分队】的微信群利用起来。

除了尉迟舒的计算机技术方面, 她无能为力以外,另外几人全部尝到被《福尔摩斯》支配的恐惧,梦里都是安楠拿着棍子逼他们看案卷破案的画面。

宁市发生的六起诱拐案被京市接手,钟斯年飞去京市和那边的刑侦人员联合办案, 他们几人留在宁市办些不大不小的案件,空闲时间很多。

这些时间就被安楠塞过去的众多案卷挤满。

文沙、徐兴贤、米瑗全是要强的人, 实在无法忍受每次案件一发生必须找安楠帮忙。

一方面, 他们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次次向年纪比他们小, 还是学生的安楠求助。

另一方面,这样能够随时随地求助的机会不多了。

钟斯年年前就要走, 安楠的离开成了众人心知肚明又没有出口的事。

他们察觉到了相当的迫切感,一个个毫无怨言地低头学习。

这样的高强度连续不断的针对性学习,效果显而易见。

文沙进步得最快,米瑗其次,徐兴贤渐渐地追了上来。

安楠很欣慰,再度丢了大量的案卷过去, 让他们溺毙在案卷的海洋中。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春节。

钟斯年的调令早就下来,在过年前被调走,大年二十九匆匆地回了趟宁市刑警大队进行交接,当天飞回京市,没有停留。

由此可见,牵连全国的大型诱拐案不是没有进展,就是在关键时刻抽不开身。

安楠没有问,她也没那个立场。

过年,是她不太喜欢的节日。

以往她会被三姑六婆问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谈恋爱,今年的问题换了,变成公司怎么样,给你介绍个对象好不好?

安楠不堪其扰,拉过安季同当挡箭牌,总算让三姑六婆们把多余的精力释放到合适的对象身上,放过了她。

是夜。

送走一群亲戚,安季同哭丧着脸,谴责女儿坑爹的行为:“楠楠,你又出卖我!”

美工刀大笑:“安小楠又不是第一次出卖你了,爸爸你死心吧。”

刀片看得很明白:“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水果刀温温柔柔:“爸爸的年纪是该找一个了。”

不锈钢菜刀难得同意:“家里是该有个女主人。”

安楠一字不差地传达家里几把刀的建议,安季同装作没听到地望天,装聋作哑一把好手。

安楠失笑,“爸,我20岁了,你真的该找一个了。”

安季同听得不对劲,他以为只是例行调侃,怎么听着宝贝女儿的意思是认真的?

他不由皱起眉头:“楠楠,这件事我们先前不是达成默契了吗?”

原先是这样的。

但是……“爸爸,我觉得我可能要离开了。”

所以,在那之前希望能够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

冷热有她,病痛有她,两人相依相偎地扶持过一辈子。

安季同神经过敏,一听“离开”的字眼差点跳起来,瞬间丢出三个问题:“什么离开?离开谁?你要去哪?”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直觉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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