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奈何说的黑方子是电脑。她还想说乔衍的脑子越发不灵泛了，竟然连1994年的档案一起拿回来了。
健谈的乔账房这次却没多言，只将东西一并放到后备箱里，再一看跟前不大个小人儿，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挑了挑眉毛。
“让你多认点字不好？”
孟掌柜的由于常年不屑于学习，繁体字忘的快没了，简体字也记得不多，时常被乔衍说成是小学文化。
她看他嘴又要贱了，知道这会儿打起来也没人帮她扔盘子，决定不跟他理论，先坐回了副驾驶里。
二人一路无话，或者说，乔账房一路单方面的说话，孟掌柜的单方面的不理。
“我看鬼够费眼睛的了。”
下车前她甩下了这么一句。
话里的意思明显的很，你眼神儿好你先看着吧。
乔爷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不争，先笑了，又拎着衣领子把昂首阔步的某人扯回来。
“你这赖皮赖脸的德行是不是跟我学的？”
他凑得很近，气都呼到了她的脸上。有点儿痒，有点儿热。她不自在了，就张牙舞爪的挥舞起了拳头。
“鬼才跟你学！”
孟掌柜的又一觉睡到了鬼出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打了个呵欠，她看到乔衍屋里的灯还亮着，颇有几分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点好处的，尤其在这种时候，她很愿意喜欢他一下。于是穿鞋下地，趿拉着乔衍买给她的一对猫耳朵毛绒拖鞋，为他冲了一壶浓茶。
她当然不会承认，这茶是为了他挑灯夜读提神的，那样显得太没义气，也太没掌柜的样子。她不能有机会让他埋怨自己是孟扒皮。
孟奈何端着浓茶走进去的时候，乔衍刚好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起头。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抽空道：“难得看你这么贤惠。”
说完以后顿了一下，又重新看了看茶色，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想要马儿跑，就让马儿多吃草？”
孟掌柜的难得将头点的那样痛快。
“马儿跑得快时，主人还是很喜欢的。”
可见这东西不是经常夸人的。
乔衍也不同她计较，一面拉着她坐下来，一面接过了茶壶茶盏。两人又在房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起了话。
“你帮念回，是不是觉得她跟你很像？”
他的眼神还落在那堆资料里。
她没有接话，他就又翻了一页，继续说：“不喜欢跟人说话，不愿意跟外界接触……”
这显然又冒犯了她的“官威”了。孟掌柜的站起身要走，又被他拉住了。
“念回的本名不叫念回，在她不算漫长的人生中一连更换过很多个名字。冯灵书，李思瑶，杨念回，她被冠以过很多姓氏，你说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本名叫孟阅微了？……孟阅微，也姓孟。”
他在那三个字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也随着他的尾音出神了很久。
白炽灯下，两人的影子都被拖得很长。飘进来的夜风，将桌上的档案纸吹翻了很多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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