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往白了说就是，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上面本来也不让飘鬼，我收了送了散了，都是功德一件。你就不一样了，你跟我扯犊子我顶多就是抓起来费劲点儿，等你死了以后，你做过的恶事下边也都在本儿上记着呢，你蒙我自己也别想好过。这次听明白了吗？”
张耀祖说：“听明白了。”
眉头像个疙瘩似的拧在眉心正中。
“孟掌柜的，您这话之前乔账房也问过我。猪我确实杀过，人就没有。我是真的没有杀过人，我承认我张耀祖年轻的时候仗着浑身的力气，是干过点欺负别人的事，但这会儿我都四十几岁了，再有个一二十年就要进棺材了。我又何必再撒谎呢？我就想多睡几年好觉。”
张耀祖这么说着，又走到床边上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又不知道再说点别的什么，只得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叼到嘴上。烟头火亮了很久，他重重地吸了一大口，突出一片烟雾。
“真没有的事，我就杀过猪，没杀过人。”
那个“杀”字，他咬的很重。
真没杀过。
孟掌柜的又在张家别墅住下了。
她其实是顶不喜欢住在别处的人，百十来年都没挪动过的窝，就因为一个吊死鬼，来回来去了好几遭。
她有点儿不高兴了，她不相信，自己现在就真的落到连个吊死鬼都对付不了的地步。
张家的用人最近也都变得神色不明，惴惴不安。她偶尔会见到几个，也都低着头行色匆匆的走过。
不信邪的梅姨也变得有些神神经经，大白天的打扫都要下意识向四周张望一番。
孟奈何把压箱底的黄符灵石全搬过来了，间或还有些发霉的，长绿毛的，被她用小刷子洗洗涮涮过后，都还能看得过眼。
张耀祖躲在角落悄悄观察孟奈何。
他知道大多数奇人异士都与众不同，但敢把烂地瓜叶也摆在黄符上的奇人，属实是罕见的。
“她这样的人都能成仙啊。”
这是张耀祖活了四十多年以来，最想不明白的一件怪事。
张耀祖还发现，孟奈何这次确实是打定了主意要捞住那只鬼。
她还把阿速扔在了正北方位的木盆子里泡着，兽灵安宅，不怕不稳。又把咄咄养在院外看着大门，这叫有进无出。
这么一面“排兵布阵”，一面掐指推算的结果就是，没到晚饭孟奈何就折腾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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