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细雪平时在班上, 乃至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高冷。
他和很多学生不一样, 接触这一行很早, 本身又有天赋, 所以进度比大家都要快,甚至都在自己做研究了, 各种药材的药理学研究、毒性研究以及动物模型建立等等方面。
甚至跨专业地去给其他院系的老师帮忙,那个脑子简直是人形计算机。
这种完全需要仰望的学神级人物, 就算不高冷,好像也没多少人有勇气去和他套近乎。
而且人家高冷归高冷,你要是敢——注意,是敢, 去问他问题的话, 他也会回答,不过他上课都忙碌得很,放学又会立刻离开, 所以即使你敢,机会也很少。
也有过那么两次反常的事件,比如在朋友圈发奇怪的内容, 连教授都被吓一跳(这一点大家津津乐道许久,原来教授也知道容神的人设)。当然后来都明白啦, 肯定是别人拿他朋友圈开玩笑或者盗号。
现在看到有个小同学,管容细雪叫“小雪”,容细雪还特么就这样认了, 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表情。
放在今天前,要是有人和他们说,有人叫容细雪“小雪”,他还应了,他们一定说:“不可能有这种事,要有我生吃一斤附子。”
今天,现在,不由得他们不信。
周锦渊甚至毫无所察,还在和包干事聊天。
包干事:“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果然是周老师的弟弟。”
一听到这一句,那些同学的眼睛又要掉出来了。
老师?弟弟?
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一句的好,是这少年居然不是学校的学生而是老师,还是这人和容神居然是兄弟,且容神是那个弟弟……
话说,就是因为长相少年,叫容细雪“小雪”才格外惊悚吧?
包干事看了这些诡异地停下来,盯着他们看的学生一样,“?这是干什么,都站在这儿。”他开玩笑地对容细雪说,“你们班的学生这么友好啊,还在这里等你一起走。”
容细雪也看了这些人一眼,他无所谓被不被人看到或听到,自顾自对周锦渊说:“哥哥,你们去哪栋楼,我等会儿去找你。”
全体同学:靠,夺舍吧,一定是夺舍了吧,表情这么温柔甚至有那么点撒娇!
“哈哈,好啊。”周锦渊让包干事把具体实验室告诉他了,又看向容细雪那些同学,笑容可掬地道,“你们都是小雪的同学吧,麻烦大家平时多多照顾小雪啦。”
众人一脸“不敢”,尬笑着道:“您客气了。”
心底直说,你到底对你家孩子有什么误解啊!
也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哥……哥哥,你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同学的哥哥,跟着叫哥哥也正常。可看着周锦渊,哥哥这两个字他真的叫得好艰难,也不知道容神怎么叫得出口。
其实他还想问哥哥到底多大了,但是不大好意思。
“这是海洲中医协会的专家啊,来咱们这儿帮忙的。”包干事笑盈盈地科普。
“哇……”都是学这个的,这些同学当然知道这个头衔的份量。
还有人依稀对了上来,是不是之前容神在朋友圈帮忙辟谣过的,飙轮椅那位啊,本人看上去比视频可更嫩。
甚至有个别人迷惑地想,容神的哥哥不是和尚么?
“哈哈哈,行了,咱们还是快走吧。”周锦渊示意了一下,和容细雪打声招呼,又抬手摸了下他的头才离开。
容细雪略一低头,让周锦渊摸了一下。
再抬头时,其他同学已经全都再次陷入了石化状态。
周哥哥,牛逼。
这一瞬间,有的人仿佛知道容神为什么会被“盗号”了。
周锦渊抵达实验室,这里已经有些海州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学者在了,罗校长本人也在,大家寒暄了一圈,如今周锦渊在海洲业界也算有些名气。
当初三院中医科,作为一家综合医院的中医科,病床都没有,十几个医务人员,愣是发展到现在,接诊量暴涨,全国闻名。要说起来,每一步和周锦渊都脱不了干系。
大家开始给周锦渊讲了一下他们要做的实验,这里还有一位志愿者在。
志愿者是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女性,从外表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位吴女士,原本是在我们的附属医院就诊,然后,门诊大夫发现了这个——”一位教授把志愿者的裤子捞了起来。
周锦渊一看,这位女士的右小腿下段内侧赫然有一截黑色的线条,大概一厘米多宽,没有凸起。
“触摸光滑,没有压痛。”教授略显兴奋地道,“非常明显的,经络现象。”
这一条黑线的路线,正是足少阴肾经。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请这位女士当志愿者,罗校长问道,“你以前见过吗?”
周锦渊曾在B国给那些学生演示过经络现象,明确出经络的循行路线。而这种肉眼可见的现象,那就更难得一见了!
很多人,行医多年也未见过,只在古书上看到记载。以往出现黑线的情况也很少,多是其他颜色的线条。
但周锦渊还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摸了一下后,说道:“我跟随父亲抄方学习时,数年之中,有幸亲眼见过一次,不过,是黄褐色的线条,也并非在足少阴肾经。还曾听闻过,家祖父在为人针灸时,在针灸过程中数次出现类似的经络现象。”
而这条线呈现黑色,在场的人都是内行,一下就能想到,五脏经络分五色,肾象黑属水!
罗校长点了点头,“经络研究,还是要在临床上找出路。”
单纯地在实验室做实验,或是只接诊,都是不行的,但临床对重要来说确实尤为重要。前人也是在临床中,才总结出了这些理论。
众人赞同地点头。
这时候容细雪也找上门来了。
中医蓝教授看到了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听说这是周锦渊的弟弟后,大笑道:“哎哟,原来你们两个是一家啊!那我要和你这个家长夸一下了,小容很不错的,还自学一些化学、数学方面的研究工具,所以我特别喜欢找他帮忙,比他师兄师姐们都顺手。”
他其他学科的朋友都说,容细雪如果转其他的专业,肯定也很有成就,要是热门专业,那就更不可限量了。但是蓝教授当时就很气,中医药怎么了嘛。
容细雪站在周锦渊旁边,看了一眼他们实验室的仪器。
“我们临时还弄了安装介面全反射红外光纤探头的红外光谱仪来,可以从经络是人体生物大分子有序排列的角度验证。现在刚好缺人手,那就小容来操作吧。”那位蓝教授说道,“你们兄弟俩一起帮忙,来完成这个实验。”
周锦渊一笑,“好啊。”
周锦渊取出针具,用烧山火针法为那位志愿者针刺。容细雪则用那个安了介面全反射红外光纤探头的红外光谱仪进行照射,其他人或是记录,或是操作其他仪器。
志愿者很快就感觉到,腿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增加,而且恰恰是顺着她那条黑线的线路,她自己的姿势是不好看,但其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将之记录了下来。
随着周锦渊捻转毫针,针感加强,那条黑色的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从深黑色,到看得出其中的紫调,颜色变得越来越浅,而且穴位附近的颜色消失得更快,离得远就消失得更慢。
于是慢慢的,线条变得不连贯,宛如串珠一般,一直到最后,毫无痕迹地全部消失!
而此时,患者那些腹胀、下肢麻木等症状,也悉数消失了,相当同步。
稍后,容细雪也把光谱图展示给他们看,“我们同时照射了进行烧山火针法的这条腿,和另一条完好腿的相同位置——在经络不同穴位照射、接收。~10um之间,可以看到,当‘烧山火’开始见效时,吸收峰就加强了,分子运动更强。另一条腿这边,吸收峰则明显更低。”
这就等于在针灸时,经络的运动也加强了,通经活络完成后,那条黑色的线就消失了。
经络现象的确是疾病的病理现象的表现,反应出相应问题。
他们还需要持续深入分析,探究其实质。
教授仍在感慨,周锦渊那烧山火针法的针感之强烈,为他们省去了好多工作!
而且像那样的经络现象,一般出现后,到治愈,以往记载里都需要长时间才会消失,周锦渊的参与,却是让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快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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