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声自嘲的笑从他喉咙里溢出，不知道站了多久，天色渐明。
陈渔一在车里睡了一晚，封城进去在驾驶座上坐下之后，见后座的他伸了个懒腰翻个身接着睡。
正准备发动车离开的时候，车窗忽然被敲了敲。他滑下车窗玻璃，看到Julia那张精致偏中性的脸。
“聊聊。”女人声音透着慵懒，像是刚睡醒。
封城看了后座陈渔一一眼，目光重新落在Julia身上，“去哪儿。”
Julia抬了下巴，“就副驾驶吧，介意吗？”
封城开了锁，Julia没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坐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女士香烟：“介意吗？”
“有什么话，你直说。”
淡淡的烟圈从Julia口鼻中飘出，带着一股烟草和薄荷的味道，并不是很难闻。
“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她。”Julia开门见山，直接表明来意，“意思就是，我不想她见到你。”
话里的她，自然指的是沈晚唱。
听到沈晚唱还真正活着的消息，封城整个人僵直着紧绷起来，落在方向盘上的手，后背也鼓起青筋。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Julia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道：“你要是真的很想她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一些她的日常。我只希望你，不要打扰到她，别让她看到你们，受到刺激。”
“你什么意思？”封城转头盯着她。
Julia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
她看向窗外，抖了一下烟灰，“封少，我其实是个很仁慈的人。如果你们不知悔改，我这会儿可能就不是心平气和地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而是拿起手术刀捅你二十刀，刀刀避开要害，判个轻伤你信不信？”
“你没说重点。”这女人说的话他信，可惜她压根没这个实力。
除了沈晚唱在她手上，她没有一点牌面。
可偏偏，她握着最大的一张牌。
Julia目光拉远，似乎在回忆：“沈家出事那次，我本来是准备和她一起回国的，可是那时候手上有个病人，她看上去也很正常，我就让她回国了。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还经常不按时吃药，在国外的时候，非得我盯着她才行。”
“我不知道她在国内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每一次打电话过来，她都说挺好的。”
“回国的事情是我临时决定的，准备给她个惊喜，没有提前告诉她，那两天也没有和她联系。谁知道呢……”
Julia平静说着，唇边微弯，声音有些哽咽。她擦了擦眼角，接着道——
“谁知道人是我的同事在海上把她捞起来的！”
“你知道我们花费了多久才救活她吗？！她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如果不是她欠我一条命，欠我一个承诺，我说她不能死，她怎么可能会睁开眼睛再看看。”
那次是Julia救沈晚唱的第二次，严格来说，加上小时候那次意外，是第三次。
“晚唱醒过来之后，按照她那身体的情况，压根活不了多久。我博士专业主攻精神分析，对她进行催眠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现在的状态，在我催眠的效果下，看上去过得很好，也和以前很大不一样。但是，催眠这个东西，主要是患者对医生的配合，像是在做梦。我不让她见你们，是怕她看到你们会受到刺激，想起来。所以……”
她说的很清楚，封城不会不明白。
“我知道了。”封城嗓音低沉沙哑，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他有些不解，“不过，为什么你会带晚唱回来？”
知道她活着的喜悦和想起沈晚唱之前所经历过的，封城心里更加压抑难受。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