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汪澜还会有模有样地念几句《圣经》里头的话给她听。
“唯独他是我的磐石,我的拯救,他是我的高台。”说这话的时候,汪澜定定地看向远处那个深红色的身影。
“你真的是很勇敢的人,”听着她认真轻柔的语气,孟春由衷地说,“很像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
“大概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吧。”汪澜吐了吐舌头,盖上了饭盒盖子,转眼就从一个眼神深沉的人又变成了大大咧咧的武打替身。
孟春手里捧着个保温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每天的戏份拍完,傍晚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其实都筋疲力尽了,但就算这样,在峭壁上来回爬了三趟的汪澜还能笑得出来,和孟春、张染开开玩笑畅想一下未来。
“你以后一定会拿奥斯卡,”她又看向张染,语气肯定,“你会拿诺贝尔的。”
“承你吉言,那阿澜你拿什么呀?”孟春话一出口,三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一阵。
是啊,哪有什么“最佳替身奖”呢?
明明是和主演同样的戏服、装发,却有着和那些人全然不同的人生。
被一束长枪拍下马的是她,挂着威亚在空中飞出去的是她,额头带血在一旁端着盒饭的也是她。
只有镜头里的那个人不是。
汪澜神情微动,释然地笑了笑:“赚到钱不就好啦?要多少是多啊,要啥自行车啊!”
“你真的不是我大哥假扮的?”张染递了杯红糖水过去,被她一个问句回得哑了火。
“你们俩真的不是一起的?”
“呵呵,”张染干笑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孟春用手里的保温杯拍了一下他的头:“别听他乱讲。”
在这两个人成功被她一句话问乱了阵脚的时候,汪澜就懒懒地靠在旁边休息,她一手抱着本书,另一只手则举起杯子碰了碰空气:“为你们虚假的爱情干杯!”
她就像另一个版本的周依,一样坚韧,一样顽强,就算终日活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也能不依不饶地掀翻头顶的泥土和砖块,萌发出一根狗尾巴草来。
她教会了孟春很多东西。比如“可以休息,不能放弃”,比如“得之既易失之亦然,所以难点儿就难点儿呗”,还有孟春和张染听了一次就深表认同的至理名言:床是人类的充电宝。
孟春正打着哈欠,想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她看向远处,汪澜已经从山坡下爬了上来,正准备下一次拍摄。
镜头开始推进,她留下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抬起腿向下跑去,她的身影在孟春眼里越变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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