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娇想起她那一日看过的孔明灯,它在夜幕上飞得很高,很远。
“等我回来。”燕青将她揽入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发,声音喑哑。
乐娇本能有些恐慌,像抓住浮木一样,如水草缠绕一般,紧紧地回拥他,将脸埋入他的怀里。
鼻尖满是松木香。
他的味道。
不知不觉,已经很熟悉了。
“没事的。”他说。
或许是因为对燕青十分信任,乐娇竟然真的感到宽慰,心中好受很多。
他之于她,甚少食言。
在那些她陷入无助的时刻,他总是不会缺席。
“要回来。”乐娇越抱越紧,闷着声音说。
可即使这样,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再不能减少一些,也难能融入骨血,再不分离。
最苦的,不仅是生离。
不仅仅是生离的。
她更怕死别。
乐娇有一些想哭,可是酸酸涩涩的情绪堆在心头,不上不下,散漫地游离于四肢百骸,聚不到眼睛里面。
她没说话,燕青也没有。
他就这么任她抱着,慢慢拍着她的肩膀。
到后来,乐娇都记不清自己抱了多久,他似乎对她有无尽的耐心。
烛火摇摇晃晃,风有些冷,越冷她越想抱紧眼前的人。
更深露重的时候,乐娇开始有些发困,她的身子还没完全好起来,总有些嗜睡的。
“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阖上眼之前,她听见身边的人轻轻说道。
乐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床的,但是觉得一直有人在身边陪着自己。
鼻尖一直有那种,松木与竹叶混合的味道,让她很放松。
天亮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乐娇恍惚了一下,觉得心里闷闷的。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她竟然如此依赖这个人。
情根深种,难以拔除。
她洗漱一番,去同白氏敬了茶。
“燕青这孩子,都同你说了吧?”白氏神色温和,语气却带些疼惜的味道。
乐娇垂眸,敛去眼睛里的哀色。
“燕家的男人,没有死在炕头的。”白氏抿了一口茶,“可是,也没有一个同这孩子一样,痴成情种的。他三岁的时候,有个半仙给他算过一命,说虽他前半生尽是苦难,过了他的坎却命大福深。你也莫要太担心。”
乐娇应了声,眼眶却有些发热。
“好啦,他晌午要过来用膳,高兴些。”白氏阖上盖子,摸了摸乐娇的头,“他惦念着你呢,舍不得出事。”
乐娇侍奉完白氏,便由蓝莠扶着回了屋。
她坐在梳妆镜前,忽然什么也不想做,只那么静静地看着铜镜出神。
“小姐……咳,夫人!”红秀莽莽撞撞地跑过来,“瞧瞧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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