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这个姑娘的样子还算不上狼狈和枯槁,她的头发还是梳理得很规矩,举止也没有因病弱变得不端。
这就是乐娇。
她是水,她可以冷可以热,可以冷成冰也可以热成蒸汽。
她可以混浊,但不会变脏。
乐娇走累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忽然很轻地说:“其实,如果我挺不过去的话,巧儿就是嫡长女了……你的未来、也会、很好过吧?这很好啊……”
乐巧再也压抑不住,趴在她的膝盖上哭起来。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没有……我真的……我真的不想……”
“我不该……对不起……姐姐,你原谅我……”
她的所有防备和伪装被在这一刻被扯得稀碎,错入歧途的心在这一刻完完全全顿悟。
乐娇漠然地看了看她,忽然呢喃了一句:“桂子,又开了呢……”
时间过得太快了。
中秋的时候,昏迷了三四日的乐娇忽然醒了。
那一晚,乐巧无心赏月,更无心感受节日氛围,一直守在乐娇的床边。
故此,她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
乐娇沉睡的那些时间里,她便誊抄佛经,桌上已经放着三四本抄完的摹本。
但是一连熬了几天,她也受不住。
她这会趴在桌子上浅眠,心里还系着床上的人,一有什么声响她就醒了。
那不是什么很响的声音,却好像就是响在她的耳畔,不,是响在她的脑中。
很清脆的一下,什么碎裂的声音。
乐巧揉揉眼睛起身,看到了窗边那个泛着红色光辉的血沁玉镯。
她走进细看,心跳如打鼓。
那个镯子碎了。
玉有灵性,碎了往往是帮主人挡了一灾。
似是为了要证明这一点,乐娇很快悠悠转醒。
乐巧意识到了什么,忙说:“姐姐,我去叫人。”
说罢,她便推门而出。
双亲已经为姐姐相看过许多人家,每月也都差人前往各大寺庙祈福。可是算了近乎百人的八字,没有一个合适的。
人到危急关头总会想起很多想不起来的事儿,乐巧就想起了那什么活佛说的话。
“那人若是有所感觉,应该也会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你罢。”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是谁的。”
那么,这个镯子碎了,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那个、那个人……
他不是见过姐姐的第一面,就对她格外钟情吗?
他送给姐姐的玉帮她挡了一灾,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救姐姐?
乐巧在这样的山重水复,忽而得见天光,整个人因为兴奋不断战栗。
她很想哭。
姐姐,或许有救了!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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