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坠下山坡那晚,她伏在他的肩头上,雪落得很大,她以为他会扔下她的。
可是他没有。
她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的脊背好宽厚。
令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攀附。
生死边缘是很容易产生爱情的,她并不知道这一点,却仍不免中招。
她在思念他。
在这当口,府里也热闹起来了,乐巧告诉她春祭灯会就在这两日。
乐娇心中快速滑过一个念头,转而却又怀抱着淡淡的遗憾,自嘲这荒唐可笑。
京城这么大,要多少缘分才可能碰见彼此。
饶是如此,她仍旧准备向乐母请求出府。
一是乐巧篡夺她不要错过这次的灯会;二是她闷得太久了,确实需要出去走走。
乐娇对春祭并不怎么熟悉,各种典故还是乐巧同她说的。
“春祭说到底是为了祭祀英雄羿呢,百姓认为他射九日,是掌管太阳鸟的神。他死之后,传闻大旱了三年,民不聊生。于是百姓举行声势浩大的祭祀,拜后羿,也拜常仪。他们做了许多灯,放飞的时候据说可以照亮通往天界的三十一里。这样,常仪就可以看见后羿的魂魄,从而相聚。祭祀举行后,也就是第四年的时候,风调雨顺,年成颇丰。百姓就将这场春祭保留了下来,一直至今。”
“这么说来,常仪和后羿的故事真是凄婉动人。”乐娇听完后如是点评道。
“是啊。常仪常仪,士之耽兮。三十一里,爱之不渝。”乐巧感叹,“这样忠贞的爱情,没有女子不想要吧?”
听到这,乐娇眉头微微一皱,试探地问:“《常仪赋》表达的是……”
乐巧难得跟姐姐讨论上诗词的东西,忙说:“《常仪赋》表达的是对爱情的歌颂和坚守啊!如果哪家公子誊抄了送给姐姐,多半是表达追求之意呢。”
乐娇那张脸顿时就如泡在热水里,蔓延起针扎的羞耻感。
那么,她半吊子地绣上了那些话,燕青看到了……
她的天啊。
“说到这个,今年的春祭好像跟往年不太一样。”乐巧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对了,神弓择主的活动!”
“嗯?”乐娇还没有从羞赧中恢复过来。
“据说今年能够夺得魁首的人,会获得‘常仪泪’。”乐巧啧啧两声,“两个月前下了一场星雨,有人在田野间拾到了一块乌黑的、小孩拳头大小的石头,百姓就纷纷传言这是常仪哭泣的时候掉下来的眼泪。那个人将它进献给圣上,说是亲眼看见它从天上掉下来的。圣上大手一挥,把它作为神弓择主的奖品了。”
“我想想,往年这个活动夺第一的都是谁来着……”
顿了顿,乐巧面色不大好看地说:“燕朔。”
乐娇被这姓激灵一耳朵,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燕家的公子,也只能在这上面得意得意了。”乐巧撇撇嘴,“算起来,他应该是燕青的堂哥吧。”
乐娇点头,又听她说:“好啦姐姐,你快去同娘亲说说,灯会今晚最热闹,过后几天就不好玩了!”
乐娇被催得厉害,傍晚时分就去乐母屋里同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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