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谋划着光明未来,李长空对着另一条街,眼睛瞥到了某个熟悉的马车。
“将军,那是不是七王爷的马车?”他道。
牧青斐看去,还真是杨情。
说起杨情这人,虽说是皇上的胞兄弟,性子有差。皇上是山上一只笑面虎,与他待着实在煎熬。杨情则偏爱文雅事,是个棋痴,又精通骑射,比起皇上自然亲切多了,算是张弛有度且不失将气的性子。唯一能让牧青斐能挑出刺的,便是他极不爱出门。牧青斐与他相处几日,奔波皆为处理些要紧不要紧的正事,忙完各自回家。昨天逛那趟秋菊园已属难得。
如今他居然自己出了门,也没带几个侍卫,是去哪儿?
“跟上他。”牧青斐道。
非常时期,她也做一回偷鸡摸狗的事。
杨情的马车顺着街道走着,不紧不慢,无意赶路。万幸一路热闹,牧青斐与李长空跟在后面并不显眼。
两人一路跟踪到了大将军府,齐齐诧异了。
“长空,你不是说他明天才见我师父?”
“小跟班是这么说没错,怎么,改日子了?”
牧青斐一想,有些担心,心想师父的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杨情如果来者不善,如何是好?她打定主意道:“他是我师父,我不能做看着他陷入险境。走,我们也看看去。”
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正门口再一次被护卫拦在门外。
李长空冲他们大喊:“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传话?我们有要紧事,性命攸关知道吗?你按这原话带给大将军!”
护卫看也不看他一眼:“是原话,大将军还是说请回。”
李长空:“屁原话,你肯定没按我们将军原话说!你说句原话给我听听?”
护卫一字不落说了一遍。
“……他娘的,我让你按我们将军原话说,没让你用她的声音说!”李长空震惊了,狐疑地上下看他,“你咋学得这么像,男的女的?”
护卫目视前方:“牧将军,李副将,大将军大病修养在府上,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李长空心想屁话,你刚把杨情放进去以为我是瞎了?他怒道:“玉帝老儿来了也不见?!”
护卫道:“玉帝老儿也不见。”
“大人,小的红薯铺刘子,来给大将军送红薯了。”一灰杉青年拎着大包小包,挤过李长空和牧青斐上前,“按要求烤的,红薯四个,半焦不枯!”
护卫点头:“进去吧。”
“好嘞!”红薯味飘进了大将军府。
李长空看得目瞪口呆:“你不是说大将军连玉帝老儿也不见,怎么见了个卖红薯的?”
护卫道:“牧将军不见,玉帝老儿不见,没说卖红薯的不见。”
“嘿,你敢耍我!”
牧青斐实在无奈。回回来大将军府上,回回被拦在门口。八年了,她连她师父长了多少白发、一口牙还能不能喝粥都不知晓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情已经进去许久。里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消息应当是好消息,但仍旧要防那星点的危险。
又过了一刻钟,护卫还是不愿意放人,不过杨情出来了。
牧青斐与人对个正着,不慌不忙,拜道:“末将叩见王爷。”
“你怎么在这?”杨情走过来,瞧了瞧拦在他们前面的护卫,问,“牧将军来了,为何不通报?”
那护卫立刻跪了下去。他没敢把司马良招出来,只说“属下知错”。
牧青斐脑筋一动,抓住时机道:“王爷莫要怪罪他。我难得回京一趟,他认不出我也属正常。听说师父病了,我有些担忧,王爷见了他,不知他气色可好?”
杨情:“好不好,你自己去看吧。”
他摸了摸扳指,对跪着的那护卫道:“你去给牧将军领路吧,也算你将功赎罪。”
护卫:“……是,王爷。”
牧青斐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进展。
她先前确实想要见她师父,怎奈她师父不愿意见她。今天却是为了跟踪杨情而来,结果没看出杨情的目的,换了个踏进门槛的机会。
好坏参半,人生常态。
“谢过王爷。”她道。
正待领着李长空进去,杨情突然又叫住了她。
“青斐。”
“嗯?”
“其实你今天该回府上候着,我更高兴些。”
牧青斐听得一头雾水。这话什么意思?
显然杨情没有解释的打算,说完就出去了。牧青斐想了会儿没想通,暂抛在脑后,进了府门。
算起来有十年没来这里,她本以为里头早已大变了模样。结果进门一看,里头的陈设分毫未动,像停在了十年前,不过只是旧了些许。
她一路看去,手抚在一根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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