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上一章

白胡子是原御林军大统领萧应飞,黑白胡子则是前江南水师都督蔡厄,盛煦的人。

牧青斐与蔡厄一面之缘,因为盛煦的缘故,无甚心思结交。不过萧应飞前辈她可熟识,乃司马棋爷爷故交,小时候也同他学过些棍棒武功。

“姐姐,恕我失陪一会儿,”牧青斐道,“我去拜见两位前辈。”

徐娇卿也看到了那两位老人,却认不出是何人,应了声好,随牧青斐去了。

她领着丫鬟先进了屋子。

绣娘正靠着窗坐着,可却不是一个人,手捧着一捧金线同旁边的女孩说着笑。那女孩的表情并不专注,频频朝门口看来,见只有徐娇卿进来,模样有些奇怪。

徐娇卿先与绣娘打了招呼,热络地说了些客套话,来偷师云云。

女孩被晾在一旁好一阵,憋话憋得有些辛苦。等二人说完话,她终于捡到了空隙,突兀问道:“冯夫人,方才好像听到门口有人同您说话?”

徐娇卿这才看向女孩,作惊讶状:“哎呀,这不是春意阁仙儿姑娘吗?”

她特地咬重了“春意阁”三个字。

吴仙儿像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贬低之意,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你问刚才?”徐娇卿抵着手帕笑,“是牧将军呢,说也要来跟绣娘请教请教,不过在门口见了熟人,走开了。”

“牧将军?”绣娘惊喜不已,“牧将军是那位牧将军?折煞我了!”

“就是那位牧将军……”徐娇卿趁势捧了绣娘一番,夸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那牧将军还回来么?”吴仙儿又插了句话。

徐娇卿面上明显不快,扫了眼她花俏的打扮一眼,嗤笑一声,但很快恢复了端庄大方的模样:“她的想法岂是我一个妇人断得了的。不过,她想来,想必绣娘也欢喜。”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吴仙儿。这风尘女子,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要脸倒追秦闲追得满城风雨。现如今人郎情妾意她居然还看不明白。一双玉臂千人枕,这破身子就是寻常女子都比她高贵,更别谈要跟牧青斐比。自不量力。

她看着吴仙儿听到牧青斐可能真的会来此处时表情风云变幻,起了看戏的心思。

妖精自有天收。

另一厢,牧青斐已经走近了萧应飞。

“萧爷爷,蔡都督,”她施礼,“晚辈牧青斐,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二位。”

萧应飞与蔡厄一惊,齐齐诧异。

蔡厄反应有些奇怪,脸色一沉问:“你跟踪我们?”

牧青斐:“……晚辈不敢,凑巧而已。”

“老蔡,别胡说。”萧应飞略微慈祥些,“司马老头的斐娃子吧?好些年不见了,女大十八变啊。”

蔡厄冷笑:“听说牧将军回京有段日子了,也不见你来找我们这些老头说说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无礼了。”

牧青斐:“……”

萧应飞:“好了老蔡,别总搬你那套古板话训人。斐娃子,进屋说话吧。”

牧青斐:“青斐不敢打搅……”

“请她进去干嘛?”蔡厄打断她的话,敌意深得仿佛与牧青斐有杀父之仇般。要不是牧青斐知道蔡厄本就是张刀子嘴,她也早生气了。

“说几句话怎么了?婆婆妈妈的你这人……”萧应飞直接推了他一把,把牧青斐迎了进去。

其实她真的只是想来打个招呼罢了。

与前辈们同席而坐,多多少少有些拘谨。但一入座,两位前辈谁不循客气之礼,先说了些事。她只需听着,也落得自在。

两位老将军现如今褪了战甲,也未过上清晨溜鹦鹉、茶楼听评书的舒服生活,相约花舫,点了小曲后说得都是往事,曾几何时有何英雄事迹云云。言语可用“大言不惭”形容,可牧青斐知道他们说得丝毫不夸张。比起点了酒后除了空叹一声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人生,两位老将军活得何其精彩。

说着话,萧应飞突然叫了牧青斐一句:“听说斐娃子近日跟七王爷走得近?”

“是,”牧青斐道,“便是为岭南一事。”

说道这话她还特地看了眼蔡厄。他既是盛煦的人,对这些事应当比她更加了若指掌。

果不其然蔡厄冷笑了一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说什么糊涂话!”萧应飞斥他一句。

“我说错了?我哪句说错了?”蔡厄将他那黑白胡子一拔,桌子拍得直响,“岭南一墙之隔便是侯爷的封地,安排什么新将领。是分忧吗?这不就是给侯爷添堵去的么?”

他望了牧青斐一眼,哼了一气:“司马良教出来的徒弟,就是脑子缺根弦!”

“蔡老将军这话,青斐有些听不明白了。”

牧青斐眼里有了愠色。她没听明白什么“鸟死弓藏”的话,但蔡厄要诋毁她师父,她可就不乐意了。她道:“且不说岭南究竟需不需要再设将位,这事本就是盛煦自个儿提的。青斐不知方才蔡老将军那话是一家之言,还是有他授意,若是后者,我只能说他虚伪小人,自作自受!”

“大胆!”蔡厄气得要把胡子扯下来,“你一个小将军,敢这样议论侯爷,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牧青斐按着桌子凑前一步:“他要在这里,我还敢打他!”

蔡厄额头青筋直冒:“好你个牧青斐!好,好得很!你说侯爷虚伪,那你师父装病躲在府上又是什么,是懦夫?”

牧青斐一愣:“什么装病?”

蔡厄大约是气得坐不住了,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萧应飞不愧是他老友,知晓现如今也劝他不住,只不过去把门又掩得严实了,栓紧,免得一些话从门缝里漏出去。

“侯爷要让岭南军政大权,你道他是自作自受。你师父交割手下大半兵马,却把兵符寄在滇南不肯还,你分析分析是何居心?南易国南边自上月以来,以‘巡防’之名频繁调兵,多少军帐里上将换如流水。老将往下看,士兵没一个用得趁手。士兵们往上看更是陌生。你回来正好一月有余,这些事你可知道?”

牧青斐像被利箭扎了个准,惊愕不可名状:“此话当真?谁的指使,为何要这么做?”

蔡厄冷笑:“还能有谁?”

牧青斐:“……”

蔡厄:“我再问你,你可知皇上为何把杨情调回来?”

这些话早把牧青斐一腔宁静炸出了水花,已经不知从何处开始思考。她虚着声音道:“皇上说只是要他操持岭南的事……”

蔡厄:“屁点事要请他进京来办?什么岭南换将,狗屁,胡扯,兄弟俩就是琢磨着要把我们这群老兵拆一拆、挪一挪,把兵权全收回去!这是要变天了!”

“小点声!”萧应飞低喊一声提醒他。

牧青斐把这些话与近日相比较,竟然说不出它的毛病来。的确,杨情这几日与其说是去选人,更像是打探底细,而且细想之下,原本就一直浮在她心中怪异的心思此刻愈加紊乱,她仿佛就要揪到那根线,却始终看得眼花缭乱。

心开始慌乱起来。

蔡厄把人骂懵了后,更加收不住嘴,除了方才那几位,还列举了南易国南部诸多变动之处。这些年武将们各守一方,因着天下太平故而互相间“串门”的机会少之又少,各自都以为自己是少数收到“整改”旨令的人,而像蔡厄这些上位者,才真正将局势看得通透,早早凉了心。

他越说越顺嘴,道:“别以为你们北部守军可以安然无恙,放眼望去,就属你的玄羽营名声最响,他这不便用‘相亲’的名义把你骗了回来……”

“什么!”牧青斐大惊,拍案而起。

之后蔡厄再骂了哪些话,都如同隔了层水帘,朦朦胧胧从牧青斐耳旁流过。

她满脑袋皆是那卷将她召唤回来的圣旨,以及皇上在御花园中,让她动容不已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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