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扬起嘴角:“别人幸福,自己就省了,平时都是这么自我安慰吧?”
“因为有朋友在身边,所以没那么脆弱。所谓朋友,就是没有情爱的恋人。”
“这么一说,你的恋人不算少。”
“你呢?”曼曼直勾勾地望向他,“你是我的恋人吗?”
时间仿佛停滞了,红娘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刺穿王一的灵魂。他低下头,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进门换拖鞋,喝酒注意形象,开瓶别用牙咬,冰袋扔进垃圾桶,还有,长期盘坐会变O型腿,吃火锅会得痔疮,韩剧看多了容易变傻,瑜伽跳不好屁股会变大……”
“你在念叨什么呢?”
是母亲的声音。王一抬头望去,人群逐渐散走,不见曼曼的身影。
回到家,还是孤单一人。
王一打开台灯,放起爵士乐,将泡腾片放在杯中,气泡升腾。一个人熟悉的夜晚又开始了,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除了在脑海萦绕的红娘和悄无声息的王二。
对了,王二。
王一关掉音响,趴在狗窝前。意料之中,王二在睡觉。王一摸摸它的脑袋。在这世间,王一能坦然触碰的生命体,恐怕也只有王二了。
只是现在,那生命体全身发凉,没有了呼吸。
第四节
王二去世的消息,曼曼是从刘丽萍口中听说的。
婚礼庆典结束的半个月后,曼曼做客户回访,敲开刘丽萍的家门,立刻感受到悲伤的气氛。
“王二太老了,就算不是癌症杀死它,他也活不了多久。”刘丽萍说。
“王一还好吗?”
曼曼接过王白衣递来的茶水,微微点点头。
“肯定不好啊,连电话都不接。”
刘丽萍瞪了眼老伴,警告他注意说话的语气。王白衣叹口气,悻悻地走进洗手间。
没人再说话了,发生在王家的安静,让曼曼很不适应。
离开刘丽萍家后,曼曼联系了美心,两人约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见面。电话里,美心说了寥寥几句就挂断,只言片语中,曼曼察觉出她惴惴不安的语气。
海边城市的深冬,气温与北方的初夏相当。最近是北方客人来避寒的黄金月份,欢乐的笑脸随处可见,到处人满为患。
在咖啡馆里排过半小时的队,曼曼买到两杯摩卡,又等了十分钟,终于在咖啡馆外的院子寻到一处座位。
美心迟了一个小时,脸上没有歉意,只有深深的疲倦。曼曼看得出来,那不是身体的疲倦,是精神的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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