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盘腿坐在椅子上，和光头哥划起拳来，声音比男人还粗。如果她剪成寸头，完全看不出性别。
怎么说呢？
刚才假装沉思，逃离了孙柏勃和光头哥的话题，脑子里却一直思量和曼曼的未来，想来想去，他最终的结论是，还是离远点好。
“猫呢？”
曼曼冷不防地挪到眼前，一张脸占据了整个视线。
王一放下碗筷，四处寻看，终于在狗窝找到小绿和王二。没想到先前打架的两只宠物，此刻已经舔起彼此的毛发了。
“好温馨呀。”曼曼露出笑容，王一却把衣领立起来。
好冷。
他抬起头，原来窗户没关严。走到窗前，正准备拉上罩着一团雾气的窗子，窗外路灯下，飘起薄薄的雪片。
这座城，下雪了？
王一瞪大眼睛，恭敬的表情仿佛在目睹神迹。
小时候去北方，在冬天堆雪人、打雪仗，踢一脚挂满雪的树枝吓得哇哇叫。即便什么都不玩，只是在雪地大踏步，吧嗒吧嗒的脆响听起来都舒服极了。
长大后，再也没去过北方，这种快乐也没了。即使去北方看雪，年少的心情也不会回来了吧。
王一心想，人长大的过程，就是不断丢下快乐的过程，有个词叫“含恨而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棉絮啊，”曼曼从窗台拿起一团“雪花”，细细打量，“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下雪呢。”
“你太不浪漫了。”
王一抿着嘴走向洗手间，留下一脸茫然的曼曼。
原以为逃进洗手间，就能避开客厅的喧闹，没想到，孙柏勃上厕所居然没锁门。王一冷冷地看着孙柏勃打完尿战，一言不发。
“师父，我就不冲厕所了，你用完了一起冲，节约水源嘛。”
“请出去。”王一眼中发出阵阵寒光。
孙柏勃咧嘴一笑：“‘有一个问题常常把我搞迷糊：究竟是我疯了还是别人疯了？’师父，你听过爱因斯坦这句名言吗？”
“没听过，不过我敢肯定，不管谁疯了，你肯定不正常。”
孙柏勃凑到王一耳边，“师父，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离我远点。”
“我想娶小鹿。”
麻嗖嗖的风吹过耳边，王一掏掏耳朵。
“您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孙柏勃问。
“没关系，小鹿也不正常，反正最终你们会离婚的。司马说过，离过婚的男人会习惯离婚，和习惯性流产一个道理。”
“那是后话啦，就怕她不愿嫁给我，”孙柏勃叹口气，“求婚什么的最麻烦了。”
“这种事该找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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