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王一的心在咆哮，嘴巴也喷出不和谐的声音。
“这种事情我帮不了。”
他摔上房门，管他是牛鬼蛇神，全部关在门外。门外响过几下敲门声，没了声响。
墙上的挂表嘀嘀嗒嗒地响着，王二卧在窝里，瞟了眼背部佝偻的主人，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前夜睡眠不佳，但在第二天，王一仍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里。开窗换气，清洁实验器皿，整理试验资料，完成常规工作，已是上午九点。
忙碌完毕，他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气。
海边这座城，没有侵略性的寒冷，是王一最向往的冬天。他曾幻想老去的那天，独自坐在海边长椅上，一边听爵士，一边闻空气，有比基尼少女上前搭讪，他也只是淡然一笑。
那份不被扰乱的平静，把孤独提炼成优雅，就像落满枫叶的林间小径，本是粗糙的山路，平添了悲怆的美感。
“还没吃早餐吧？”美心把牛奶和沙拉放在桌上，摧毁了王一的诗意。
“实验室里不允许进食。”
“五分钟就能塞进肚子里，别啰唆。”
美心关上房门，把蔬菜填进王一的嘴巴里。她没提夏末的名字，却说起曼曼和孙大夫的分手。
王一用湿纸巾擦擦嘴：“也就是说，孙大夫的性取向有待商榷，但红娘肯定是异性恋？”
“当然啦，女汉子喜欢汉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值得怀疑罢了，”王一摸摸下颚，“看来孙大夫是在骗婚，红娘差点就上当了。”
美心双手叉腰，盯着王一，责怪的目光让王一无处遁形。
“明白啦，”王一烦躁地摆摆手，“我会找个时间向她道歉的。”
“就现在吧。”
美心推开房门，曼曼站在门外，露出一副胜利的笑意。王一的视线在美心和曼曼脸上划来划去，像是坠入猎人圈套的野狗，茫然失措。
“你们聊。”
美心掩上房门，房间里只剩王一和曼曼。王一防备地盯着她，仿佛那女人闯进了他的秘密花园。
曼曼打量起实验室，“原来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啊！”
“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王一拧眉怒问。
“没什么，”曼曼耸耸肩，“就是觉得小黑屋很适合你。”
“你说话时喷出的细菌，会扰乱试验原料的PH值，所以请开门见山，言简意赅，话越少越好。”
“你不是要向我道歉吗？”
“现在没心情。”
“那就换个话题，”曼曼坐在转椅上，像玩旋转木马似的，“光头哥和夏末双方出轨，过下去是活受罪，离婚才会幸福，你可以让他们幸福。”
“我又不是套套。”
“我说的不是‘性福’，”曼曼长出口气，“不管单身还是结婚，只要不幸福就该结束，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用怕任何人嘲笑，幸福是一种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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